薛昊傑很憤怒,擦了下又被揍破皮的嘴角,指著陶琢吼道:「他先動的手,憑什麼罵我!」
「你他媽不欠打嗎?再讓我聽到我還打!」陶琢不甘示弱。
「都閉嘴!」許瑛怒道,「薛昊傑,你——」
「我說錯了嗎?」薛昊傑直接打斷許瑛,「陶琢,我說錯了嗎!嚴喻是不是同性戀!你是不是同性戀!你敢不敢承認你和嚴喻搞同性戀!」
「薛昊傑!」許瑛大吼,「你聽不懂人話是吧——」
「我是。」陶琢忽然打斷,語氣平靜。
「我是同性戀,是我的問題,是我把嚴喻逼成這樣的,跟嚴喻沒有關係,該去看病的人是我。可以了嗎?薛昊傑,可以放過嚴喻了嗎?」
陶琢冷冷說完,轉身就想走,然而一回頭,突然僵住了。
林思含就站在衛生間門口,顯然剛下飛機,連妝都沒來得及化。
她就這樣憔悴地站在那裡,無比清晰地聽見了陶琢的每一個字。
第48章 霆雨聲摧
林思含的到來太不是時候, 以至於陶琢根本沒注意到那熟悉的人影曾在不遠處一閃而過。
嚴喻不顧生命危險翻窗而出,趕到一中,原是想見陶琢一面,不料卻聽到了薛昊傑的每一句話, 也聽到了陶琢的。
那一刻嚴喻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陶琢的語氣那麼輕, 落在嚴喻耳里, 卻仿佛在最沉重、最殘忍地對他宣判處決。
也許陶琢是對的, 嚴喻想, 之前陶琢的擔心不無道理。
當他親耳聽到那些最具侮辱性的字眼沖向陶琢,將他禁錮在牢籠里時, 嚴喻發現自己的第一念頭是就此消失, 再也不要攪亂陶琢的人生。
他不能接受他最愛的人遭到這樣的攻訐。
烏雲翻滾, 電閃雷鳴。
嚴喻什麼都沒有做,一言不發地離開教學樓。
大雨瓢潑, 把他徹底淋濕, 血液順著手臂滾進掌心,又滴落地面, 模糊了手機屏幕上陶琢的名字。
他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裡被陳嫻找到, 也不記得怎麼被陳嫻帶回家。
只看見陳嫻拿來藥, 挑出還嵌在他手掌掌心的玻璃碎片,給他消毒包紮,然後輕聲說:「現在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