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下去要翻舊帳了,嚴喻及時捂住他:「知道了。我害的。」
陶琢睜著眼睛看嚴喻,良久後說:「你讓我等的太久了。」
明明是指控,眼裡卻帶笑,全是重逢的喜悅。
嚴喻也笑:「對不起。以後都換我來等你。再也不會走了。」
陶琢笑笑,指著柜子:「裝吧。」
嚴喻有很多事情要做,要重新鋪床,要清點行李,陶琢給他搭手。
他們一起把嚴喻的床位布置好,像從前一樣把牙杯並排放在陽台。蚊帳,沐浴露,小儲物箱……全部回到原位。
雪白的校服在陽台上飄著,仿佛中間缺失的將近三百個日夜從未缺失。
單宇和喬原棋走回508時先是一愣,然後激動到忘記和嚴大神保持社交距離,直接跳過來「啪」地給了他後背一巴掌:「我靠!喻哥你好狠的心啊!終於捨得回來了!還以為你不要我們了呢!」
陶琢說:「說得好像什麼時候要過你一樣。」
單宇搖頭,反擊道:「哎,男人嘛,都是冷血薄情的東西,讓我們陶小琢獨守空閨百餘天……」
陶琢把手裡的衣架抽過去。
嚴喻回一中的消息很快就在群里傳開,左右宿舍的人抱著盆路過,都伸腦袋進來和他打招呼。單宇說正好,出去慶祝一下,一伙人乾脆翹掉晚自習,溜到學校外面吃大排檔。
蘇越廷舉杯,說:「碰一杯吧,慶祝一下。」
有人笑:「慶祝什麼,慶祝我下回大考排名肯定要後退一名了是吧。」
「慶祝五班平均分喜提新高。」
「慶祝我得回家吃我媽皮帶炒肉。」
一群人沒心沒肺地笑,稀稀拉拉舉起酒杯。他們也許知道嚴喻離開的內情,也許不知道,但都不重要了,其實沒人在乎。
酒杯在空中碰撞,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嚴喻回到一中,回到陶琢身邊。他重新住進508,依舊睡在陶琢下鋪,依舊和陶琢做同桌。
陳嫻把病養好,回去工作,離開南城前買了點水果來看嚴喻。母子倆站在宿舍樓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嚴喻就把手機遞過去:「要不你看看?」陳嫻讓他滾。
走之前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鑰匙——陳嫻不聲不響的,悄悄給那間兩居室續了房租。
嚴喻收好鑰匙,上樓找陶琢。
陶琢正在桌子上補覺,抱著嚴喻的外套,睡得迷迷糊糊的,臉嘟起來,被拉鏈硌出一個小小的紅痕。嚴喻看他一眼,伸手把拉鏈挪開,給他換個姿勢。
把鑰匙放在陶琢掌心,陶琢下意識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