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以後離他遠點兒,想想就瘮得慌。」
時城從包里掏出一根煙夾在手指間磋磨,他背靠洗衣機,半仰著腦袋覷著天花板,大腦放空。直到外邊腳步聲消失,恢復寂靜。
他把未點燃的菸捲扔到垃圾桶里,烘洗一體的機器一套流程需要兩個多小時,他早上到的早,直接來取就行。
時城拎上背包,推門出去,走廊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的應急燈光亮。
他不是畏懼人言,更不是怕事,他從懂事起,就是在周圍人鄙夷的目光和閒言碎語中長大的。這種程度的諷刺挖苦,跟撓痒痒差不多。
何況,人家說的也不是全盤荒謬。
他把破了邊角的包隨意拎在肩上,坐電梯下樓。和崗哨里的門衛打了聲招呼,踏著一地細碎的星光向地鐵站走。
間或路過街邊的照明,青年的倒影被拉得薄而長,莫名孤寂。
第4章 我餓了
高珩趕到酒吧的時候,夏清已經獨自在卡座里坐了兩個多小時。
「我的小祖宗欸,」高珩瞥了一眼已然見底的酒瓶子,「你這是抽的哪門子的瘋?」
夏清從小到大都是別人眼裡的乖孩子,左鄰右舍包括高珩爹媽在內,習慣性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就有這一句,「你看看人家夏清,多讓他爸省心。」
小時候,什麼逃學逃課,打架鬥毆,從來沒他的份。大學念到一半就開始創業,踩著風火輪似的名利雙收。
大概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夏清就出格過那麼一回。如今順風順水,年紀輕輕財富自由,往事如煙,不值一提。
高珩一隻手正攔著醉鬼繼續給自己倒酒,兜里的電話震了一下。他用空著的手掏出來,是周紅回他之前的消息,只有簡短的一句,「時城在A市。」
「我……」高珩一口氣差點兒沒憋過去,「艹他八輩子祖宗,這人渣居然還活著!」
他一把奪下拉扯中的酒瓶子,恨鐵不成鋼地怒喝,「瞧你這點兒出息,給我回家去。」
夏清酒量淺,但酒品很好。醉了以後,不吵不鬧,也沒什麼話。一米七五的個子,骨架小又瘦,高珩一個人就把他架到車上。
他把夏清送回公寓,扔到臥室床上,乾脆自己也別折騰了,就在客廳沙發上湊合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高珩睜開眼的時候,夏清已經洗過澡換好衣服,他做了三明治,沒事兒人一樣坐在餐桌旁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