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當初談判的時候夏清就是直接參與的,他這個幕後老闆沒藏著掖著,本身就極大地加重了砝碼。當然,許寰也懂分寸,入職之後從未主動提起。
夏清在公司里超然物外的元老地位得到各方認可,周紅並不避諱跟他走得近。許寰也只當這是一頓普通的工作餐,未做多想。他要是能夠提前預知,一飯過後,自己將領受一項職業生涯最大的挑戰,許老師大約想穿越回去,捂上自己的嘴。
夏清喊來服務員,把動過的菜品撤下去,又做主加了幾樣海鮮。許寰到了之後,象徵性點了個主食。
他合上餐牌,開玩笑道,「謝老闆犒勞。」
夏清莞爾,「許老師辛苦了,不過,咱們公司好像不提倡犧牲員工正常作息。」
「我也這麼想的,」許寰認可,「沒必要把活非得安排在午休或是下班的時間,那種老一套加班加點的虛假繁榮沒什麼意義。今天是沒辦法,那個女孩只有中午的時間有空,我剛剛想留她吃個飯,也被拒絕了。讓人家空著肚子跑一趟,挺不好意思的。」
「許老師是真紳士。」周紅打趣他。
「嗐,」許寰擺了擺手,「我是在娛樂行業做的年頭長,沒做過朝九晚五的工作,看人家條條框框忙忙碌碌,覺得挺不容易的。其實,咱們也不容易,行業性質不同,壓力大小和方向也不一樣,我也沒什麼資格同情人家。」許寰是個善于思考樂於表達的性格,有原則也有愛心,頗有點出娛樂圈大染缸多年逕自潔身自好的意思。
新加的菜品陸續端上了,他們邊吃邊聊,很自然地要說到剛剛談判的進展。
「算不上談判,是我錯估了形勢。」許寰說,「我犯了經驗主義失誤,想當然地以為這種家屬出面周旋的都不是省油的燈。」他不知想到什麼,苦笑了一下。
「今天來的女孩看起來挺有誠意的,不像是社會經驗很豐富的樣子,帶著戶口本和身份證來的。」
周紅皺眉,「我們這也不是派出所。」
「都怪小劉,」許寰搖頭,「做事毛毛躁躁的。去人家住址做背調,被發現了不說,解釋得雲山霧罩,說人家要是結婚了,就錯過了簽約大公司的機會。女孩當真了,那些東西都是證明身份的。她和時城……對了,那個火起來的青年叫時城,我約了幾次,都沒見到本人。今天這個女孩過來主要是澄清,他們不是夫妻關係,情侶也不是。他們家還有個孩子,是時城的弟弟。欸,周總!」
「沒事,沒事,我不小心的。」周紅手一顫,帶倒了手邊的杯子,滿杯的水灑在桌面,流到榻榻米上邊。她趕緊喊來服務員收拾,餘光睨向對面,夏清一動不動地坐著,比她鎮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