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城被他噎得好半天沒說出話來,轉身去廚房認命地做晚飯。
兄弟二人坐在桌子兩端埋頭吃著,要不是三分相似的長相五分雷同的神態加上十分一致的氣場,大約看不出來這哥倆是一家的。
時果吃完,預備開溜,「我還有作業……」
「等等,」時城也放下碗筷,「我有事跟你商量。」
得,這就是跑不掉的意思了。
時果眼珠子一轉,立即換了個打法,「我坦白,我晚上是自己坐公交車回來的。林姐經常加班,她一開始聯繫了順路的同學家長捎我,是我求她讓我試試自己走,她給我買了電話手錶,有定位,很安全的。」小學生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胸脯,「一人做事一人當,她那個性子你也知道,我只要多磨一磨她就拒絕不了,我讓她千萬不要告訴你的。」
時城注視著對面過於早熟的小大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該愁還是該笑。
「你注意安全。」他說。這個話題就算過去了,他不是大驚小怪溺愛孩子的家長,他自己打小就是一個人長大的。時果8歲了,又比同齡人成熟,自己坐公交車也沒什麼。剛才事出突然,才有點兒意外。
「那你當不知道?」小孩兒不放心,「別背後出賣我,連個女人都護不住,我也是要面子的。」
時城瞪他一眼,壓下意欲抽人的衝動。
「嗯。」他深呼吸後,應了一聲。
時果也跟著長吐出一口氣來,像模像樣地大度道,「你想說什麼,說吧,我也儘量滿足。」
時城原本打了幾句草稿,但被放學那一場虛驚衝散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又被這小崽子攪和得想不起來了。他當初給時果改的名字真是有先見之明,他就是自己這輩子註定的因果,克他來的。
「我的工作可能會有一點變化。」他也不迂迴了,本來說話就沒什麼技巧,不如實話實說,像兩個男人一樣溝通。
時果沒明白,「我們又要搬家?」
「暫時不用,但我可能會出差的時間比較長。」
時果歪著腦袋打量他,「平時你不出差的時候也總是早出晚歸,我和林姐不也這麼過來的嗎?」
「時果,」時城叫了他一聲,「林敏今年快二十三歲了。」
時果反應不過來,「沒你老。」
時城狠下心點破,「咱倆不能一直耽誤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