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我大仇得報,痛快。」
「隱忍籌謀了這好幾年,最後一下倉促打亂節奏,趕鴨子上架似的,不可惜嗎?」
「時機到了,」夏清聳聳肩,「再說了,有你幫我排兵布陣,不算倉促,嚴風不是已經被叫去協助調查了嗎?」
周紅很少步步緊逼,「本來可以做得更妥善一點,不這麼快的打草驚蛇,棋美有兩個高層董事出境了。」
夏清目光虛虛地投向窗外,「我又不是公安,我只負責檢舉,能不能把人渣一網打盡,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嘴硬,他是咬死了不承認,一門心思要當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鋒。也不知是誰一看到時城被扒底細,便火急火燎地亂了陣腳。
你是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的,周紅放棄逼供。
「我還沒跟你說過當年的事吧?」夏清偷偷鬆了一口氣,轉而坦白交代另一樁。
周紅洗耳恭聽狀。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個挺俗套的故事,在這個圈子裡大概不少見。」夏清眨了眨狡黠的清光,「可惜,他找錯對象了,我還就吃不了這一套。」
夏清粗略敘述,「那時候,我的個人視頻號突然粉絲像潮水一般增長,臨時成立了工作室。沒什麼經驗,一頭霧水,棋美正好拓展短視頻業務,就投來了橄欖枝。我當時跟家裡冷戰,他們都不支持我做這個行業,我本身也不是個做生意的料,所以格外看重和業內大公司合作的機會。」夏清自嘲的笑了笑,「實踐證明,我太天真了。我跟人家像模像樣地協商合作模式,嚴風卻處處刁難暗示,最後我才搞明白,他是打算潛規則我。」
調查棋美和嚴風的事,夏清一直都是自己暗地裡在做,周紅昨天才第一次知曉。
「有一次飯局,」夏清加快了些語速,似乎是極其厭惡的回憶,「他灌我的酒,應該還在裡邊下了不乾淨的東西。我拼命掙扎,用酒瓶子砸碎了他的腦袋才逃出去。之後,就是徹底翻臉,他買通媒體抹黑我,還打算封殺我。沒辦法,」夏清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我只能向親爹親媽求助,我媽花錢幫我擺平了輿論,又找人過話給了棋美老資格的董事,他們偃旗息鼓,我吃下啞巴虧。」
「就這樣?」周紅問。她直覺,事情似乎沒這麼簡單。
當然不是,夏清在心底反駁。但他終究還是略過去一些他這輩子都不打算再提及的往事,說了另外一件,「嚴風那種德行的敗類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我,他就是那種吃不到嘴裡也要咬一口噁心人的狗。」
「他做了什麼?」
「也算他有點兒腦子,當時我爸正在提副部的公示期間,他找人舉報,子女違規經商……」當年,夏正陽主動提前退二線的舉動給夏清驚著了。雖然,歸根結底最重要的原因不是這場被政敵利用了的舉報,但也多少有些關係。當然,他卸任後應邀到黨校授課,陰差陽錯認識了吳臻,因禍得福開啟了後半輩子的幸福生活,那就是後話了。
不過,夏檢察長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關於棋美和嚴風的犯罪證據收集,夏正陽的嫡系部下出了不少力。當然,蔡薇薇的資源後盾也幫了大忙,最直接的兩個證人都是在得到了清薇的代言合同之後,才同意倒戈作證的。
從這一點上來說,夏清不得不感激遲來的父母關愛。至於兩人在任何方面都要壓對方一頭的勝負欲,作為副作用,他也不得不照單全收。
「大約就是這麼回事吧,」夏清總結陳詞,「我這個人就是這麼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