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坐著沒動。
「我也不折騰了。」時城瞥了一眼沙發,是留宿的意思。
夏清這才起身,從裡屋柜子里拿出枕頭和棉被。時城接過來,放好。
夏清磨磨蹭蹭走到房間門口,又回頭,「你,」他咬著下唇,還是問了出來,「打算怎麼處理?」
他今晚了解到不少內情,雖然李春梅一味妥協退讓的態度不可取,但實際上這種高利貸組織都是打擦邊球的,就算抓到人,也很難定罪。他們手裡有真真假假的欠條,所謂恐嚇威脅拿不到實證。而且,這幫人是地頭蛇,往往在本地有普通人沒法抗衡的背景。夏清猜測,時城帶李春梅離開老家,很可能也是因為這些迫不得已的理由。
現在,既然已經被追到門口,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這種隔三差五的騷擾糾纏,誰也吃不消。
「我會解決。」時城只說了四個字。
夏清這一晚睡得不踏實,早上起來的時候,時城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他洗漱過後,對著鏡子照了照,臉上的紅腫還是很明顯。
夏清找了個口罩出來,「我一會兒戴著,就說我感冒了。」他不能再請假了,不然時城得更有負擔。
「你今天去學校嗎?」
「不去了,」時城難掩疲憊,「醫院那邊還是得去一趟。」
他今天沒去早餐攤幫忙,中午和晚上打工的地方不能再請假,下午往返市裡的醫院至少要四五個小時。
夏清盤算著,「那晚上……」
「下了工地,我過來。」
夏清的心放下一大半。
晚上,時城也的確來了,他給夏清煮了碗面,寫了一會兒卷子,一切照常。他沒有再留宿,夏清也沒藉口留人。
第二天,時城依舊沒上學,晚上給夏清發了條信息,說是工地最後一天結算,要干到下半夜,就不過去了。夏清心有點兒懸著,李春梅的囑咐讓他莫名緊張,晚上十一點半他發了條信息,時城讓他早點睡覺。
翌日,夏清等了一上午,時城沒有出現。他打電話,無法接通,發信息,對面半個小時後倒是回了,說他去醫院陪護兩天,有些檢查必須家屬簽字。
字字合情合理,但夏清的心卻沒來由地提到嗓子眼,時城一般不習慣解釋這麼多字。
他提心弔膽了一天,下午到底提前請假,直奔時城家。
他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動靜。夏清說服自己,應該是真的去了市裡的醫院。他臨走之前,鬼使神差又打了一遍電話,居然隱隱約約聽到鈴聲在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