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倒是不迴響戳心戳肺的話了,換做時城胳膊上駭人的疤痕在眼前晃。
夏清翻身坐起來,他都要被自己氣笑了。索性穿好保暖的外套,把自己裹成粽子,下樓溜達溜達,以期呼嘯的寒風吹乾點兒他腦子裡泛濫的水。
北方的冬天是真冷,尤其這小地方,風嘎嘎吹,又干又烈。
夏清頂著冷風埋頭走著,莫名其妙就走到了他們高中和隔壁技校的交界線上,也就是他倒霉被打劫的那條街巷。意識到走錯了路,夏清趕緊轉頭,他又不是愣頭青,上杆子找不痛快。雖然這麼冷的天兒,遇到流氓守株待兔的機率很小,可誰知道那些王八羔子是不是腦子不好。
靠,他現在才是腦子最不好的一個。
夏清剛走出去幾步,隱隱約約聽到被風聲中夾雜的吵架聲。
他略頓了下腳步,又往前走。爭吵的聲響順著風向飄過來,雖然不清楚,但想聽不見都不行。在確認有女生的聲音的那一刻,夏清止步,調頭風風火火往回走。
他沒有輕舉妄動,站在樹林邊觀察了一陣。
一個穿著火紅棉襖的女生,勢單力薄地與三個男生對峙。裡邊的衣服透出領子,都是他們學校的學生。
「我就問你,謠言是不是你散播的?」女生嗓門很大,明明人數性別力量均處於弱勢,偏偏氣場很足。「敢做不敢認,劉麻子,你果然不如娘們。」
「你再說一句,」對面中間最矮的男生氣得用手指著女孩,「你給我再說一句試試。」
女生操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我就說了,劉麻子,娘們,二椅子,怎麼著了……你這些狗腿子還不知道你以前什麼德性吧?我說的句句都是事實,你有本事……」
「閉嘴吧你,」劉麻子暴跳如雷,「照你這麼說,我講的也都是實話,他敢做,不敢讓人說嗎?時城是黑社會,他是村霸,拿刀捅過人,十里八鄉誰沒聽說過,那一句是謠言啊?我就問你……」
「特麼地果然是你,」女生猝不及防一句粗口,隨即就撲了上去,「我撕爛了你這張臭嘴。」
對面三個人先是被嚇了一跳,劉麻子和女孩已經互扯頭髮,廝打到一起。
「金鳳,你個瘋婆子,啊啊啊,你屬狗的嗎,還咬人?」
「我咬你都嫌噁心。」
「我告訴你爸,你轉學來都幹了些什麼,丟人現眼。」
「你個沒出息的玩意,多大了還玩告狀這一套,你揍不死你。」
「欸,啊啊啊,你們倆死人嗎?拉開她啊。」
「來啊,都來啊,你們這群滿嘴噴糞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