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不給面子?」文承晃晃空啤酒瓶,「喝一杯,我覺得咱倆需要適時聯絡一下感情。」
這話說得就帶些弦外之音了,付之予面無表情地轉頭看他:「又誰惹你了?」
文承張了張嘴,可對著冷冰冰的付之予,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操,一會兒再給你講。你們這兒沒有酒吧?」
「有一家清吧,」付之予把杯子放回去,玻璃碰撞聲很輕,「再遠的不去。」
文承把啤酒瓶捏扁,丟進垃圾桶里:「去去去,就你最難伺候,請你比請那群人還難。」
付之予知道他說的那群人是誰,屬於文承的朋友們。
他給松仁倒了水和糧食,按照說明灑了藥進去,臨走又有些猶豫:「把它一個人留這裡?」
「怎麼,它四處亂拉?」文承一邊收拾桌子一邊滿不在乎地問。
付之予沒有答話,他其實擔心小狗住進來的第一天就要孤零零守空房。
入夜後的橋西酒館比白天熱鬧了不止一倍,學生樂隊坐在台上,台下光影交錯,架子鼓的鼓點隨著燈光乍明乍暗,酒精醺得所有人都情緒高漲。
文承在出門前特意抓了頭髮,他踩著昂貴的皮鞋走進酒館裡,抬起腦袋四下打量一番:「還挺大。」
付之予站在他身邊,屋子裡涌動的激情與混亂似乎都與他無關,他走到吧檯前坐下,隨著身邊人們的掌聲一起看向台上。
「喲,樂隊啊。」文承打了個響指,「挑杯好的,我請了啊。」
「我要椰子水。」付之予說。
「你真行,操,給他椰子水裡兌點果酒。」文承說。
付之予默認了他的更改,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台上。
樓遠站在聚光燈下。
他穿著慣常穿的那件灰色牛仔外套,黑色的T恤隨著他的動作晃動幾下,暗紫色的光滑到他的臉上,穿過髮絲,勾出一張稜角分明的臉。
下午時一個電話叫走的要緊事,原來是跑到酒吧給主唱請假的樂隊救場。
樓遠也在看他。
目光流轉間,付之予忽然捕捉不到自己內心的情緒了,恰像淡淡的一杯椰子水兌入酒精,掀起了一層波瀾。
樓遠身邊坐著一位抱著吉他的紅裙少女,對方留著齊腰長發,長裙艷麗,絢麗的燈光下瞧不清楚模樣,聲音卻如厚實的絲綢,醇和悅耳。
「下面是首老歌,《跳舞街》。」
樓遠一面說著一面看著付之予笑了笑,抬手打了個招呼,引得不少人扭頭看過來。
「你認識?」文承見狀,興味盎然地湊近。
付之予幅度很輕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