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平時的姿態太放鬆,此時只是稍微有些緊繃都能被人一眼看出來,他用餘光看到付之予退開了一些,心臟有些發沉。
樓遠不是愛糾結的性格,立刻拋去了自己心裡那亂麻一樣的糾結,一轉頭道:「你躲什麼?」
一點也不心虛,完全看不出來自己剛剛差點撒腿跑出去十米。
付之予推了下眼鏡,重新站回他旁邊。
樓遠滿意地扭過頭,對上前面三個人驚疑不定的視線,波瀾不驚。
訂好的包間就在酒店二樓,走廊裝潢富麗堂皇,連擺在兩側的盆栽都修剪得沒一片枯葉,這地方光是看起來就知道低消不低。
包間自帶一個陽台,順著望出去是酒店後花園,草木生機勃勃。
圓桌太大,文承三人默契地坐在了一起,離付之予和樓遠隔了兩三個座位,看起來像什麼審判現場。
菜品是提前定好的,服務生很快便按序上菜,一個白瓷盤子仿佛有五斤重,菜倒是就中間那一小撮。
「吃吧,都是朋友,不用拘謹。」文承喝了口茶,把襯衣袖子挽了些,提起筷子就要夾。
樓遠心道哪來的都是朋友,對面還坐了個男的他連名字都不知道。
他看了眼正在剝蝦的付之予,想禮貌不尷尬地打聽那男生的名字,可偏偏付之予剝得很認真,完全不與他眼神互動。
這裡原本有剝殼服務,但文承覺得有外人在不好聊天,將人請了回去。
樓遠看了付之予半天,對方理都不理他,只好也搶了只蝦開始剝,又用膝蓋碰碰他,小聲念叨:「付之予付之予付之予!」
「嗯?」
「對面的男生,叫什麼名字?」
付之予看了眼對面滿臉看戲的人,也小聲說:「李敬,這個項目他也參與了一點,算是以後的合作對象,比我們大一歲,叫他小李就行。」
樓遠無法理解為什麼大一歲要叫小李,但或許是行業內的前後輩敬稱,姑且也能接受,他比較不能接受另一件事:「我也叫人家小李?聽起來跟喊員工一樣!」
「那你就喊大名吧,反正不能叫小敬,他前女友叫小靜。」付之予說完,把蝦丟進了樓遠碗裡。
樓遠眼珠差點掉出來:「我……我自己來就好。」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裡的蝦被他剝了個稀碎,樓遠的職業病,跟別人說話的時候手裡會瞎忙活,遇到手中是電腦能無師自通,萬一是紙片能被他無意識扯成一百張小紙條。
付之予用「我以為你不會剝」的眼神看著他。
樓遠老老實實地夾起來吃掉,說:「……好吧,謝謝。」浪漫絕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