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遠後知後覺有些不真實,也有些無可名狀的惴惴不安,他說:「付之予。」
「嗯。」付之予應聲。
樓遠並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但閉嘴不言有些尷尬,他勉強想出來了一個問題:「你什麼時候去和朋友吃飯?」
「晚上。」付之予說,「利雲酒店,七點。」
樓遠聽他說得如此詳細,一時間沒轉過彎來,就聽付之予又繼續說。
「最晚十點結束,不喝太多酒,你來接我嗎?」
稀鬆平常的語氣,樓遠卻突然被戳中了一下,感覺心裡軟乎乎的,可他還是嘴硬道:「沒喝多還要我去接啊?」
付之予非但不吃這套,還變本加厲:「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吃?」
這下子真驚到了樓遠,他不敢嘴硬了,把墨鏡向下勾了勾,震驚道:「你去走動關係,帶我幹什麼?」
付之予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淡然自若地說:「今天的飯局裡有一個人以前給我寫過情書。」
樓遠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沉默,他死死盯著付之予的眼睛,心道自己真是瞎了眼了,哪有什麼看不透,哪有什麼開葷就變了,付之予從頭到尾都一個狗樣子。
這是在徵求意見讓他散夥去接嗎,不,這明明是在撒嬌,付之予式撒嬌,正常人都品不出來的。
樓遠覺得自己心裡五味雜陳,翻騰不休,醋意也就那麼多,更多的是大石頭落地的輕鬆。
但他還是問:「男的女的?」
付之予說:「男的。」
說完他補充道:「我沒有叫過他,他跟其他朋友一起來的,我早上才知道。」
這性質可就不太一樣了,樓遠立刻皺起眉,都快要聞到酸溜溜的醋味兒飄進車裡了:「他不知道你有男朋——」
忘了,他們才剛確定關係不到一天。
「——有個天天一起吃飯的曖昧對象嗎?」樓遠改口改得格外順暢。
「我們很久沒有聯繫了。」付之予說,「我就是提前和你說一下,他人品不太行,如果他說了什麼挑撥,你來問我,不要信他。」
「好。」樓遠愛聽這種話,被哄得心情很不錯,順勢答應下來,「飯我就不去吃了,省得你們一群人聊不開,什麼時候結束告訴我,我去接你回來。」
他說完,終於有一種談戀愛的實感,摸了會兒懷裡的鯊魚,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麼,問道:「你今天給我打的這條領帶,我看你以前總是系,你很喜歡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