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里沒什麼波瀾,沒有刻意的兇狠,反倒像是真心實意的發問:「那付之然沒告訴你,在我面前隨意議論我的男朋友,會怎麼樣嗎?」
宋山萊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整張桌子沒有人接這個話茬,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心觀熱鬧,等著看好戲。
僵持三秒,吳佳年率先打破沉默,只是比起付之予,她語氣里的不耐煩更加直白:「你又不認識別人,僅憑隻言片語說人家怎樣,有點太過分了吧。」
「我……」
付之予重新垂下眼去看餐盤裡的食物,並不在意宋山萊漲紅的臉,儘管這位追求者前科累累、手段不光彩,但他本也無意一見面就為難別人,可誰讓宋山萊偏偏要提樓遠。
餐桌在短暫的安靜後,陸續有人牽起其他話題,獨留宋山萊咬著牙關、攥緊拳頭低頭不語,顯然沒面子且不服氣。
說實話,今天這一桌子人,除了吳佳年和宋山萊壓根沒人會把付之予的情感問題放心上,其他人不過是看個樂呵聽個響,左右與自己無關,說難聽些是生意夥伴,頂多算是朋友八卦。
更何況這裡少有宋山萊那樣家境優渥的富家孩子,沒什麼門當戶對的執念,還有幾位是自己一路打拼出來走到這裡的,聽宋山萊脫口而出的話,紛紛露出了感嘆的神色。
吳佳年後半場顯然有些魂不守舍,像是在消化這個消息,不過她細想之下也覺得合理,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她拿起酒杯抿了口酒,觀察了一下臉色極其難看的宋山萊,沒忍住皺起眉頭。
她和樓遠關係不錯,聽不得有人用那樣的語氣評價他,剛剛出言制止是發自內心,不單單是為了場面話。
吳佳年看著宋山萊的模樣,甚至都能想像出宋山萊此時在想什麼——我哪裡不如樓遠、他有什麼好的、你們門不當戶不對、我比他更合適……
有點噁心,她嘔了一下。
付之予轉頭看她:「怎麼了?」
吳佳年閉嘴不想和他說話。
一頓飯吃了將近三個小時,散場已經是十點,付之予結過帳,幾個人乘同一趟電梯下樓。
大家喝了酒,興致有些高,在電梯裡高聲繼續著酒桌上的話題,付之予站在靠轎廂壁的位置低頭髮消息,忽然感覺有人湊到了自己身邊,幾乎要挨上他的胳膊。
他下意識躲開,側頭一看,又是陰魂不散的宋山萊。
付之予皺起眉,他的耐心已經耗盡,可沒等他說話,就聽宋山萊用委屈巴巴的聲音小聲道:「予哥,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們很久沒見,能不能約你單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