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起碼三十秒,手機自動熄屏,樓遠才用困惑夾雜著震驚的語氣說:「我怎麼聽著剛才聲音耳熟呢?」
付之予沒有說話。
樓遠見他沉默,立刻抬手去推他:「你快說話,告訴我聽錯了。」
見鬼一樣,他感覺對面的聲音像覃然,發小二十年,他聽著覃然從開襠褲一路到大學生,雖然只有簡短的兩個字,但他的內心已經在嘶吼嚎叫:這不就是覃然嗎!
小鯊魚被擠到付之予懷裡,他揉揉毛,最終用謹慎的語氣說:「我不太確定那是不是覃然,但是肯定不是文承。」
付之予想得更多更遠,他只祈禱文承的桃色謠言和覃然沒關係,不然他覺得這事情有點難以收場。
他早在剛剛與樓遠熟悉起來的時候就提醒過他,和文承這人打起交道需要採取游擊戰的策略,文承心思重,和他交心未必能討好,對方也不吃真心換真心這一套。
更重要的是,文承的主要社交圈及未來發展圈的中心並不在隨川,他父親的公司在首都,隨川離首都近,加上他家戶籍在隨川,在這邊也有房產,因此文承才把自己的小公司開在隨川試水。
但他遲早要回首都去,這種感覺就像去外地旅遊一趟,在外面隨心所欲招惹些花花草草,等到旅遊歸來回了家才算是收心。
付之予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把文承今天的離奇緋聞講給樓遠,讓他有點心理準備,誰知他垂眼一看,樓遠正擺弄著手機,微信上赫然是一條新的好友申請。
「遠哥,我沒別的意思,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有些看法,但那都是誤會,我是真心想認識你當朋友。」
付之予的額角突突跳了兩下。
樓遠指著手機:「你看,他倒打一耙,陰陽你。」
他說完又有些想笑:「他不是在追你嗎,這是什麼招,聲東擊西?」
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搞來的樓遠手機號碼,不過想想也並不難,一個圈子裡就這麼多人,樓遠又和吳佳年與小李走得近,想問遲早能問到。
付之予有點忍不了,但又沒法說什麼,有些人就是像癩蛤蟆扒著皮鞋,造成不了什麼傷害,就是純噁心人還甩不掉,他只好拎著樓遠的衣領子轉移話題:「去洗澡。」
樓遠自己也受不了不洗澡躺床上,儘管隔著一層被子還是不自在,便拿了換洗衣服去浴室,好在這酒店的浴室沒有什麼變態的設計,這個澡洗得還算安穩。
他出來後的浴室里還殘留著潮濕的霧氣,鏡面都覆著一層水霧,付之予走進去時聞到樓遠的洗髮水味道,落在門把上的手指緊了緊,半晌才鬆開。
水流聲隔著一層門就變得模糊,樓遠單手擦著頭髮,坐在床邊低頭看微信上這位新朋友發來的消息。
-遠哥你好,我是宋山萊。
-之前只聽朋友提起過你,沒想到今天能見到你本人。
-予哥平時應該挺忙的吧,他的公司剛剛起步,這個階段需要跑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