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角滲出一層薄薄的細汗,唇角被領帶磨得發紅,付之予喜歡在這種場合里掌握主動權,親自操縱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樓遠只能跟隨著他的指令,忍住粗口耑與悶哼實屬不易,他緊緊抓著床單,許多次幾乎要看不清付之予的臉。
樓遠不喜歡在這樣的境地里看不到付之予,這會讓他感覺自己在無邊深海的失控沉浮中失去了唯一的燈塔。
他願意聽付之予的話只是因為他喜歡,並不代表換成其他人來也可以。
樓遠死死咬著口中的領帶,微微坐直身子,褪到腿彎的褲子滑下去,他將手機拽得靠近一些,依舊不說話,只是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付之予。
付之予盯了他一會兒,慢慢前傾彎腰拿起手機,讓對方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
呼吸滾燙,嘴角似乎蹭破了,偶爾會吃痛,樓遠並不在意,只是放鬆下緊繃的肩頸,繼續剛剛的動作。
衣擺不知覺間卷到後腰上,後背的薄汗在冷空氣裡帶起陣陣涼意,與滾燙的血液混在一起,令人頭暈目眩。
樓遠的動作不自覺加快,喉間有忍耐不住的氣聲,他感到耳邊像蒙上一層潮濕的厚霧,將聲音隔絕在遙遠朦朧的地方,在將要至頂的瞬間,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刺破厚霧,清晰無比地傳入耳中:「停。」
他幾乎是本能地用盡全力忍耐住衝動,不受控地揚起頭,脖頸扯出一個脆弱而漂亮的弧度,全身抖得不成樣子,張開唇無聲地喊出一個單音節,被領帶盡數堵了回去。
眼眶泛酸,他這下徹底看不清付之予,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努力壓抑住自己,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付之予說:「繼續。」
腦海里似乎有一根弦斷掉了,樓遠在恍惚中感覺自己回到了東岸的那個晚上,付之予在親自教他如何在接吻中呼吸。
他刻意去學都沒有學會的一些東西,卻在今天的渙散的自我意識中用肌肉記憶學會了。
最終在對方的允許中終於結束了這段意亂情迷,樓遠仰躺在床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
他從瀕臨窒息的缺氧狀態中恢復,慢慢解開領帶扯下來,偏頭看了眼這條昂貴的領帶被濡濕成藍黑色的部分,啞著嗓子說:「敗家。」
他一開口便被自己的嗓音嚇了一跳,太久沒有說話,嗓子快要乾涸了。
「本來就是買來給你玩的。」付之予的語氣也緩和下來,不再如剛剛那般強勢,悄悄收斂起方才發散出的所有支配慾,又變回了會發委屈小付糰子表情包的那個付之予。
樓遠不信他的鬼話,他翻個身趴著去看屏幕里的付之予,比小付糰子還委屈巴巴。
付之予問:「難不難受?」
樓遠說:「感覺這樣玩十幾年,老了要失……」
「停。」付之予及時打斷他的粗鄙之語,又沒忍住笑了下,「怎麼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