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川不大,圈子裡的人也或多或少都認識,能混到這個位置的人各個心如明鏡,許多時候不需要人說,只要看看反應與動向就能把人際之間的桃色八卦摸清楚,只是都默契地不說出來而已。
付之予的情感生活沒有瞞著任何人,相反還大張旗鼓地對外公開,在他還沒有談上戀愛的時候就在生日宴上介紹過樓遠,後來又在東岸的飯局上出櫃了一次,壓根不是什麼秘密,只需要稍微打聽打聽就能知道。
但付父知道後反應很大,不知是被氣得還是被嚇得,又或許只是單純覺得自己的孩子瞞著家裡離經叛道,總之比「付之予有男朋友」這件事傳播更遠的是「付家知道付之予有男朋友之後勃然大怒」。
後來也想不通是哪一步出了問題,傳到付之予本人這裡時,已經演變成了「付之然嫉妒他創業順利,向家裡檢舉他在外面找男朋友,付家聽後大怒,勒令他三日內回家,不然就再也別回去了」。
開玩笑,三天連這邊的會都開不完,他要是回去了,別說付父如何,文承都要先大怒一下。
付之予和那邊有時差,許多消息的傳遞都出現斷層,而他本人居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完全不熬夜,倒是文承比他急,每天在他耳邊念叨個沒完。
文承是真的急,他不能允許自己的新公司在創建之初就遇到涉及公司上層的輿論爭議,哪怕這種爭議實際上無傷大雅。
「付之然給你打過電話沒有?」文承跟在付之予的身後,絮絮叨叨不停。
「沒有。」付之予說著,抬手按動電梯下行鍵。
「為什麼?」
付之予說:「他不會開國際漫遊。」
文承被這句話堵回去,半天才吐出兩個字:「牛的。」
鏡面轎廂壁反射出兩個人筆挺的身影,文承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一會兒,開始放棄糾結付之然的話題,轉而打磨起自己的行頭。
他一邊整理衣袖一邊撥弄頭髮,湊在電梯門上把自己從頭到腳收拾了一遍。
付之予靠在旁邊,嘆了口氣:「又開屏?」
「開屁,以良好的精神面貌去見行業頂尖管理者難道不是很重要的嗎?」文承隨口說著,揮揮手向付之予這邊扇了扇,「這個味道怎麼樣?」
這個距離下付之予其實不太能聞到文承的香水,整個電梯裡都是香薰味兒,待久了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