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之予側頭看看他,從他那件款式並不正式的暗色條紋西裝上一掃而過,便又繼續讀那令人作嘔的英語閱讀。
文承像沒骨頭一樣倚在一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下巴,過了會兒再一次問:「我剛剛說,樓遠最近幹嘛呢?」
他這斷斷續續別彆扭扭的問話方式把付之予煩得夠嗆:「上班。」
文承等了會兒不見有下文,可算把頭扭過來,說話有點莫名打磕巴:「就完了?沒了?你倆聊一中午就聊這個?」
付之予冷著臉與他對視。
文承暗罵一聲:「操,行吧,當我沒說。」
他終於閉嘴了,付之予清閒下來,一目十行地瀏覽完資料上的內容,從口袋中拿出鋼筆,將幾個特別的地方折角後圈畫出來。
結束這段費勁的對話後,文承就陷入心不在焉的狀態中,斜睨著付之予整合資料,看一會兒又變成發呆,不知道在想寫什麼。
車子緩緩停下,付之予將眼鏡取下來,鏡腿對摺後輕輕推回上衣口袋內,車門滑開,車廂內溫度極低的冷氣四散而出,付之予頭也不回:「下車。」
文承如夢初醒地轉了轉腦袋,看著身後高大的古典風格建築:「到了?」
「嗯。」付之予看了眼腕錶,「來。」
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可即便太陽曬得猛烈,溫度仍然並不高,空氣是偏涼爽的,讓人想起東岸的風。
座談會進行了將近四個小時,付之予又和主講人、幾個負責人分別單獨聊了一個鐘頭,又無縫銜接一起聊了大半個小時,從會議室里出來時整個人都疲憊得無以復加,文承倒是早早和自己對接的人聊完,在門口吃了半天茶歇,看起來已經吃飽了。
「怎麼樣?順利嗎?」文承看過來時正在努力用咖啡將嘴裡的蛋糕順下去。
付之予把紙質文件裝到電腦包里,在腦海中手動切換了一下語言系統,才說:「還算順利,我們前幾天見的那位老闆和他提起過我們……」
「不是問這個,」文承用濕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和付之予並肩向外走,「我覺得你這次雅思可以考9。」
他不提還好,一提付之予就頭疼:「閉嘴。」
都跑到大洋彼岸創業來了,還考個屁雅思雅想,個人簡歷一擺還能不收他了。
「我覺得你這兩天壓力有點太大了。」文承拍拍他的肩膀,「明晚的聚會來不來?」
「聚會?」付之予愣了下,想到樓遠在簡訊里提起過,明天晚上他們有公司聚餐,leader帶著實習生挨個認人,恐怕要喝個一大圈。
付之予想起之前幾次去酒吧把醉醺醺的樓遠撿回來的經歷,估計明天等他喝得不舒服要打電話來。
「私人party,不去酒吧,朋友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