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妄洗完澡後覺得清爽多了,從柜子里隨便拿了套黑色的睡衣換上,面料柔軟輕薄,上身很舒服,他拿了塊毛巾擦著頭髮往外走,一出來就看見房間裡多了個人。
林晏書坐在不遠處的書架旁,手裡捧了本書正低頭看著,他今天沒穿西裝,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寬鬆毛衣配了條淺灰色的休閒褲,這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柔和了不少。
季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無論是在新聞上還是現實中,他之前見到的林晏書永遠都是一副西裝革履的精英形象,冷淡而又疏離,好像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停下腳步。
林晏書聽見動靜才抬了抬眼眸,少年的骨骼已經長開了,站在那裡讓人有種不自覺的壓迫感,季妄太高了,林晏書不得不微微仰著頭。
「浴室里有吹風,先去把頭髮吹乾吧。」
「哦。」季妄不置可否,「好。」
季妄轉身走回浴室,林晏書卻忍不住盯著他的背影出神,明明相似的容貌可給人的感覺卻又完全不同。
沈淮序永遠都是溫和從容的,他總是能照顧好身邊的每一個人,跟他相處起來舒適又放鬆。
可季妄卻不同,那雙眼睛看向你的時候讓人有種被盯住的感覺,像是草原上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幼獅,哪怕爪牙還不夠鋒利,卻讓人不容小覷。
季妄很快就吹好了頭髮,他站在離林晏書幾步遠的地方。
「林先生,謝謝您昨晚帶我回來。」季妄停頓了一下,目光複雜地看著眼前的人,有些遲疑地問道:「我想知道您為什麼這麼幫我?」
季妄不傻,甚至在這種事情上有種敏銳的直覺,如果說第一次送他去醫院只是碰巧,那麼這次林晏書帶他回家的舉動明顯已經有些過界了。
他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罷了,他想不出自己身上又什麼值得森源的林總這樣對待的。
他很感激這份幫助,但是他更想知道背後的緣由,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有些東西也並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林晏書望著眼前的少年,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下一道淡淡的陰影,烏黑的眼眸里閃爍著不服輸的倔強。
林晏書翻書的動作頓了一下,卻沒有抬頭,語氣隨意地問道:「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季妄低頭沉默了一下沒說話,然後走近了兩步半蹲在他的身前,一隻手搭在他的輪椅上,目光緊緊地盯著他,神情也變得鄭重了起來。
「林先生總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他離的太近了,那張臉清晰地映在林晏書的眸中,他突然發現季妄的長相其實帶著幾分凌厲的,他的眼神讓人有種被野獸盯住的錯覺,哪怕爪牙還不夠鋒利,也還是頭獅子。
或許實在太像了,林晏書盯著那張臉一時有些晃神,過了一會兒才放下了里的書,緩慢地開口說道:「倘若我說是呢。」
即便說著這樣似是而非的曖昧話語,林晏書臉上的神情依舊很淡,語氣沉著的如同他平時開會一般,不帶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叫人生不出半分旖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