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捅了一劍玩嗎?」
聞修決移開目光,聲音冷冷道:「逢青遲,把你的幻術拿下去!」
逢青遲掩唇笑了一聲:「尊座求而不得,也別把氣發到屬下身上呀……您要是不這麼突然地回頭看,我也可以給您幻化出一個沈仙君,叫尊座開心開心。」
「如何呢?」
聞修決艱難地扯了下嘴角,問道:「是百里從歸叫你來的?」
逢青遲乾脆將傘扔了下去,兩個人一同落在雨里,就在頃刻之間,逢青遲身上紗衣變為一身月白長袍,他雙手交疊在一起,思索了片刻才道:「是邀請。」
「您天生就該是魔族之人,雖沒有流著魔族的血,未生長在淵虹之地,可這一身邪骨,是萬千魔族人求都求不來的東西啊……」
聞修決閉了閉眸,啞聲道:「他並非因我修邪術而棄我……他是原本就,厭惡我,恨我……」
「是啊。」逢青遲深以為然。
「百里先生被您欺騙,追殺尊座時都沒像沈仙君下手這麼狠呢……這不是恨是什麼?」
聞修決心道:沈緣恨他什麼?
最該去恨的,是他才對。
一次次心軟,信任,守護,終究還是換來當胸一劍,再來一次也沒有用了,縱然給他十次重來的機會,或許都無法改變這註定的結局,因為他所經受的這些痛苦從來都不是自己所操縱。
所有的一切,都取決於沈緣。
……
……
萬劍宗石室內。
白衣仙尊盤膝而坐,他看著眼前那盞長明燭火自黯淡無光而又起烈烈燃燒之勢,手心裡緊捏著的汗終究是散了,林鶴延再抬起手時,原本乾淨的手心裡,已經被生生掐出了幾道血痕。
「他沒事了。」
空氣中迴蕩著清冷聲音,自石室縫隙傳出去,厲城揚抱劍有些焦躁地站在那裡,聽見這句話方才陡然放鬆下來,末了勾起唇角,不咸不淡地嗤笑一聲,道:「師兄倒是輕鬆得很,只將人控在山中,不許去幫小緣的忙,他若是出事,你這石室大門未必能有我的劍硬。」
林鶴延坐於室內,道:「我心裡有數。」
厲城揚忍不住罵道:「你有數個屁!」
林鶴延平靜道:「師弟,注意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