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緣看他一眼,道:「沒使,我忘了。」
雲栽雪靠近他,俯身在他身旁低聲道:「就我們兩個人在,沈仙君就別偽裝著了吧?我知曉你悟性如何的,便是只瞧一遍那劍招,也能完全記下來。」
「再者說,我泄露劍法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算是在眾人面前用了叫哪個好事者捅出來,你我咬死不認就好,哪能……」
「咳。」沈緣忽然輕咳一聲,他微微仰了仰下巴,起身朝著雲栽雪身後施了一禮:「孟師叔好。」
雲栽雪:「……?」
他緩緩回過身,果真在背後看見了孟長樂一襲菸灰長衣立在那裡看著他們,正一手拿著烏桕圓盒子,神色沉靜不明所以,不知道已經在這裡站了多久。
「孟仙尊。」
孟長樂道:「我聽見了。」
雲栽雪:「……哦。」
沈緣眼皮子直跳,正想上前一步來接了孟師叔手裡的東西,好早些分發給外面受傷的小弟子,卻不料灰衣仙尊袖子一抬將他壓在了那把椅子上:「小緣,你坐。」
沈緣連忙起身道:「師叔為我散半身靈力醫治傷病,辛苦非常,這時又勞累許久,該師叔坐才對。」
孟長樂打開桌子上的圓盒子,手指還沒拿出那幾顆剛煉好的鍛體丹藥,就聽見了這麼一句莫名的話,不由得有些疑惑問道:「散半身靈力?什麼時候,師叔怎麼不記得?」
「小緣這是又認錯人了不成?」
沈緣年幼時昏迷時日長,那時腦子混混沌沌,記憶力不是很好,便是一張臉在他面前晃上百八十次,再看一遍也依舊認不出是何人,更何況孟長樂女生男相,若非是要緊時刻,常常是一身大灰色袍子,不施粉黛,連束髮的簪子都是藥烏刻的,是以沈緣常常辨認不清楚蕭師叔和孟師叔兩個人。
如今長大了些,倒是再沒出過狀況。
沈緣聞言也是一愣,手指擱在膝蓋上半天沒抬起來:「孟師叔……不知道嗎?」
「是厲師叔告訴我的。」
先前到厲師叔的門下去養著傷,待到病好了些幾次來敲孟師叔的門,都沒有回音,只能備了些禮叫孟師叔的弟子收下,今日一見又想起數月前之事,本就該當面感謝,卻不料孟師叔似乎根本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啊……或許是這些日子總是忙碌,忘了些事情也說不定。」
孟長樂思索稍許,驀然回過了神,她從這幾句話里略微琢磨出了一些東西,看著白衣青年困惑的目光,只能先轉移他的注意力將丹藥拿了出來,道:「這是師叔給你煉出的鍛體丹,你暫且先用著,不夠了再來向師叔要。」
「你身子不好,該多養一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