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漸起,羅衣消瘦。
青年衣衫凌亂不堪,裸露的整個上半身儘是點點莫名痕跡,聞修決穿好衣裳下床,回頭望了一眼,又為青年蓋好了被子,遮住身上紅痕,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心情絕佳地笑出了聲。
「師兄,繼續厭惡我吧。」
……
……
窗子再次微響一聲,風吹著床邊被堆疊起來,凌亂一團的外衫,忽地有什麼黃色的東西從那件衣衫袖口處飄蕩下來,掉落在了床邊。
這個夢有些太長了。
不知過了多久,沈緣稍稍有了一點意識,可他的身體依舊麻木著不能動彈,困意和疲倦一同襲來,擊打在有些酸痛的身體上,青年緊閉著雙眸微微蹙起眉尖,在黑暗中忍不住嚶嚀一聲。
「嗯……」
還在做夢嗎?
奔涌的熱意覆蓋在他的身軀之上,沈緣依舊沒能睜開眼睛,在充滿了細風春色的夢中,他只能看得見竹林之間瀰漫著的層層白霧,緋紅霞光漫天,幾乎浸染了整個原野,他邁著沉重的步伐不受控制般向前走去。
「沈緣,你原本就叫沈緣嗎?」
沈緣扶著竹枝,微微啟唇:「不是。」
「我的名字,是師尊取的。」
他在人間流浪時,本沒有姓名,街上的那些流浪兒來戲弄他時,總是「喂喂」地這樣叫著,雖是幾歲大的孩子,可他早已經感盡了人間蒼涼,這樣的微小惡意,也是屢見不鮮,原本早就該習慣了的。
那個叫二狗,這個叫阿牛。
那麼他叫「喂喂」,也算順耳。
只是某天一位仙尊忽然落入這骯髒市井,那時的沈緣身體稍康健了一些,便坐在路邊幫旁邊的大娘編籮筐,對面賣饅頭的老闆娘見他可憐,悄悄地給了他兩個又圓又大的白面饅頭,沈緣連忙塞進了懷裡藏著。
編籮筐的大娘瞎了一隻眼睛,見他如此,不由得輕嘆道:「你還是早吃了吧,不然又要被那些混帳東西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