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窗簾緊緊地關閉著,僅有外頭的一絲絲光線從縫隙中擠出來一點,照著小桌子旁邊俯身不知道在寫什麼東西的男人,沈緣趴在枕頭上側頭去看他,開口時聲音帶著久睡的迷茫:「……秦晝。」
這聲音太過於輕緩,像是少年夢中的低囈,秦晝正認真寫著東西沒有聽清,他一手拿著藥盒,盒子後面夾著手機,屏幕的微光照在紙上,映出他寫的幾行藍色字跡。
「秦晝哥哥……」
秦晝愣了一下,他回頭去看,方才還安安靜靜睡著的小少年已經睜開了眼睛,他雙臂枕著側臉看過來,神色尚還有些朦朧,髮絲凌亂地蓋住一小片額心,像一隻睡得亂七八糟的凌亂小貓。
「圓圓!」
秦晝站起身來上前去把沈緣托起來摟進懷裡,探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把旁邊時刻備著溫水的杯子拿過來,低聲問道:「喝口水要不要?」
沈緣「嗯」了一聲,低頭咬住杯口,秦晝一手托著杯子把水餵進他嘴裡,見他已經含住一小口水便又放下來等他咽下去,如此重複幾回後,沈緣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喝了。」
秦晝擱下杯子轉過身來想要把少年的髮絲整理一下,手指剛碰到沈緣的後腦,卻見懷裡的小貓探起身子來,雙臂摟住他的脖子,將毛茸茸的腦袋貼在了他的脖頸處,嘴唇只差一寸就會吻上來,溫熱的氣息打到他的脖子上,如同最誘人的香氣灌入每一個細密毛孔中,激起秦晝心底陣陣壓抑的欲望。
雖然他知道沈緣就如同付灼所說,他生病太久了,接觸的人也不多,所以很容易對旁人產生依賴,就像海洋里漂浮的種子必須找到一塊可以供他生存的陸地一樣,沒有這塊陸地,他便不知道怎麼活,脆弱得無法獨自汲取養分。
沈緣做出這些動作,其實只是依賴的本能。
他知道,但是……
真是忍不了一點兒。
秦晝嘆了口氣,一手將少年的臉頰碰起來低頭親吻上去,懷裡的軀體驟然抖了一下,像小貓受了驚嚇一般,再次緊緊地縮過來,把自己的身體藏進他懷裡:「秦……秦晝。」
秦晝鬆開他的嘴唇:「叫秦晝哥哥。」
沈緣的唇瓣被他親得濕漉漉的,少年抬起眼睛看著他,昏暗中的眼睛深處僅有微微一點亮光,他張了張嘴唇:「……不能隨便親我。」
秦晝笑了一聲,捏起他的下巴:「不能嗎?」
沈緣「嗯」了一聲:「不能。」
秦晝笑意更深:「那哥哥親過你那麼多次了,那些怎麼算?不如一個一個全讓你親回來好了,就當我還了你。」
沈緣:「……」
你是想獎勵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