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有枝提著顧陽的耳朵往前一送,就見顧陽一手揉搓的紅通通的耳朵,一手提著食盒,沒心沒肺的朝自家屋子跑了過去。
顧有枝伸手理了理頭髮,一雙眼睛咕溜的四處一轉,拍了拍身上見不著的灰塵,跟著顧陽的步子,往家裡走去。
才進院子,就見顧陽在堂屋忙不迭的就把食盒裡的東西往方桌上擺放,顧富貴應當還沒下值,屋裡沒見著他的人影。
「你個小兔崽子,餓死鬼投的胎,你那爹都還沒進屋呢。」顧有枝進屋,看了看桌上的吃食,哎喲,整個還挺豐富的。
「嘿嘿,娘,這是今兒個採買那邊帶回來螃蟹,老爺小姐都吃不得性寒的東西,廚房的段嬤嬤就蒸了,給您這邊分了幾個。」說著就搓著手,一副想吃的模樣。
看了看外面的時辰,對著顧陽說到:「你去看看,你爹怎麼還沒回來?」
顧陽朝外看了一眼,繼續擺放碗筷:「沒事兒,娘,剛剛林管事回來,爹去接大哥了,應該快到了。」
那好吧,顧有枝也不想瞎操心,看著桌子上的蝦蟹,現在入秋正是蝦蟹最肥美的時候,既然吃了,當然不能囫圇吞棗一般,不知其味。
於是吩咐顧陽:「去看看屋子裡有沒有酒,盛壺酒溫著,去去寒氣。」
「好嘞。」顧陽一聽,連忙跑進裡間去尋酒,抱著一小罈子酒出來,對著他娘說到,「娘,上次姑娘跟你一道泡的竹葉酒怎麼樣?味甘不烈。」
「行,別溫多了,醉酒誤了事,耽誤明天上值。」顧有枝坐在一旁喝了杯茶水,想了想不對勁,「你個臭小子,你是不是偷偷喝酒了?」
顧陽抱著罈子分酒,聞言縮了縮肩,可憐兮兮的說到:「沒有的事兒,我就爹喝的時候,抿了一筷子,嘗了嘗味兒。」
顧有枝翻了個白眼兒,懶得聽他狡辯,忽聞院口傳來聲響,探身一瞧,就見顧富貴身後跟著個趕上他高的小伙子,應該是一路風餐露宿的,人瞧著黑了些,不過精氣神更甚。
端了端笑,看著進院的兩人,顧有枝去一旁的偏房架子上端了個臉盆,舀了一瓢水,放在院子裡的台階上方便二人洗手。
因著顧有枝是黛玉的乳母,他們一家的住屋子比旁人寬敞一下,當然比不得林管事那些府里的老人。
一間正屋並左右兩間偏房,正屋一分為二,前後用木板隔了一扇,這樣就分出了一間夠用的堂屋,只是裡間雖說小了點,但是還是夠用的,剛剛放下一架子床和兩個立櫃。
左右兩間偏房,一間給了兩兄弟用,一間做了雜物間,裡面也是有火爐,一些鍋碗瓢盆什麼的雖說不怎麼用,偶爾打打牙祭的時候做點東西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