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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冤枉啊!我真的只是讓人去提醒了幾句而已,也沒幹什麼。」王夫人啜泣著匍匐在老太太腳下,她真的什麼都沒幹啊,頂多讓下面的婆子多說了幾句。

賈政聽的怒不可遏,跪在老太太身前,轉身指著王夫人的鼻子就是罵:「你當然把自己摘的乾淨,底下的人哪個不是聽其一,便知其二的人,你是說兩句就沒事了,底下的人呢?為了在你二太太跟前掙表現,指不定怎麼折磨了人家,不然怎麼好端端的就淹在了池子裡!再說了,一個丫頭罷了,沒了就沒了,給點銀錢打發了便是,現在鬧成這樣子,兩個哥兒竟然為了個死人打了起來,傳出來是想鬧給誰看?」

說完跪在老太太跟前哭訴:「母親,都怨我,生了那麼個玩意兒,處處不省心,您看看,這都被養成了什麼樣子。」

王夫人急忙擺手,忙不迭的說道:「我本就安排了人偷偷送出去的,不知怎麼被賈薔那混小子給知道了,這才鬧成這樣。」

說完歪倒在一旁掩面哭了起來,心裡暗自咬牙,咒罵著賈薔那廝,弄這齣真的是讓她丟盡了顏面,鳳姐見狀連忙跪了過去,扶著太太安慰著。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再多說也無益。」賈母閉著眼,搖了搖頭,鴛鴦連忙跪在老太太跟前用手撫著胸前,給老太太順著氣,「傳下去,就說兩個哥兒吃醉了酒,失手打了起來。」

「吃醉了酒?」黛玉歪在南窗下的涼塌上,拿鑷子夾了顆葡萄放進鳥架子上的食盤裡,看它腦袋一點一點的吃得歡,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

雪雁坐在冰盆邊的矮凳上,用扇子扇著涼風,小臉紅撲撲的,看著黛玉說:「我也不敢進院子,就在後門擠在那群婆子身後聽的,說是薔大爺夜裡在外面喝醉了,早上回來的時候跟寶二爺在後花園起了摩擦,寶二爺一腦袋磕在石頭上,破了洞,流了好多血,連忙叫人給抬了回去。」

「不過這真真假假的,都是些場面話哄人罷了。」雪雁從矮凳上起身,看了一眼旁邊的顧媽媽,見她盯著窗外沒有搭腔,抿唇說道,「聽說跟前段日子那個溺水的丫頭有關,因著這事兒,寶二爺院子裡大大小小的丫頭婆子都被罰了兩個月的月錢。」

「那丫頭可查出緣由了沒?」

「這……」雪雁聽著問話,遲疑了片刻,悄悄看向顧媽媽,見她撇了一眼過來,對著姑娘使了個眼色,這才說道,「聽說是梨香院唱戲的丫頭,叫齡官。」

「齡官?」輕聲在嘴裡複述一一遍,黛玉摸著羽毛的手頓了頓,想起前些日子三春過這邊來玩耍時,曾說過後面院子裡有個跟她有幾分相似的丫頭,好像就叫齡官?

「死了?」

「死了。」

黛玉抬眸看向了一旁牆上掛著的那副四季煙雨圖,冷冷的笑了一聲,捏了顆葡萄,輕輕的砸了一下那礙眼的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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