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聽著懸著的心落了地,開心的展眉笑了起來,抱著拿盞芙蓉燈,轉身興高采烈地進了屋。
且說王夫人回了榮禧堂仔細琢磨了一番,手指不停的轉動著珠串子,看著桌上的茶水沉默不語。
「太太,李嬤嬤來了。」彩霞站在門帘外面,掀開帘子,對著太太低聲說道。
「嗯。」王夫人點了點頭,示意明白了,伸手將手裡的串子丟在桌子上,發出一串噼里啪啦的碰撞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才回道,「讓人進來吧。」
李嬤嬤在外伸頭看了一眼,聽著彩霞叫她進去,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用帕子點了點唇角,得意的笑著進了屋。
瞧著上面坐著的太太,略微福了福,一雙眼睛勾著,殷勤地說道:「回太太的話,剛剛太太讓我去找李貴,我忙不迭的就去問了,說那確實是寶姑娘的花燈,昨兒夜裡還有人瞧著二爺跟寶姑娘,在後花園裡一處說話呢。」
王夫人手裡捏著蓋子拂了拂,聽著這話,輕輕的將蓋子蓋著,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拿起珠串子把玩著,想了想問道:「平日裡,寶釵經常去找寶玉嗎?」
那邊李嬤嬤結果彩霞遞的香茶,陶醉的聞了聞,捧著茶碗喝了一口,正砸吧味兒呢,聽著太太的問話,趕緊放下東西回道:「還是常來,三五日就得來一趟,兩人圍在一塊有說有笑的,看著親密的很,也不讓丫頭們進去伺候,都在門口候著。」
日光透過窗戶玻璃照射進來,穿梭在屋內的高架坐椅之上,影子斑駁無痕,王夫人看著那光柱中飛舞的塵埃,微微皺眉,想了想,又無奈的嘆氣。
偏頭不經意看著李嬤嬤那市井的樣子,閉了閉眼,看向一旁的彩霞,揮了揮手,讓她給李嬤嬤添茶。
「哎喲,謝謝太太。」李嬤嬤看著彩霞添了杯茶,連忙起身給太太告謝,說著便忍不住掖了掖眼角。
王夫人看著不明所以,遂問道:「嬤嬤這是做什麼?青天白日的,誰還給了你委屈不成?」
「太太有所不知,現在二爺院裡,都被那群小蹄子給拿捏了,平日裡重話都不能說一句,稍稍一說,她們就告到二爺跟前兒的,讓他跟我這個奶嬤嬤生了嫌隙,按理說我也是奶了二爺一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說著吊著眼瞟了一眼太太,捏著帕子,更是哭著搖頭。
「您也瞧見了今兒寶玉院子裡的混帳事,今日若不是太太趕巧來了,抓了個現形,我這...真是沒個說處去。」
「還有這等事?」王夫人一聽便冷聲問道,賈府好歹也是世族大家,講究忠孝禮儀,奶嬤嬤怎麼說也是半個主子,哪裡是那些個丫頭能隨便拿捏的?那不就成了打寶玉的臉嘛。
「可不是,那些個丫頭的做派都快趕上正經奶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