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有枝聽著,有一搭沒一搭的撿著石榴:「原本還想著怎麼請人過來吃飯呢,還是老太太厲害,這一下就給解了困。」
「對了,前兒我那大兒子去南邊,說是瞧著你爹娘了,你娘身體好似不太好。」顧有枝想起前幾日收到的信件,連忙給鴛鴦說。
鴛鴦一聽,險些將手裡的石榴砸在地上,急忙問道:「我那娘本身耳朵就不行,這次又是出了什麼事。」
「沒得其他事,估摸著是老毛病,聽說咳了一陣子。」顧有枝寬慰的拍了拍,「年紀大了,本身毛病就不少,你也不要著急。」
鴛鴦咬著唇,含淚給顧媽媽福了福:「勞顧媽媽惦念,我也是有心理準備的,幾年見不到一面,每次都是聽哥嫂說一嘴,我們這些當奴才的,就是這個命了。」
「放心吧,若是有個什麼事,我會告訴你的。」
「嗯,勞顧媽媽費心了。」鴛鴦擦了擦眼角,放下手裡的石榴說,「老太太還等著回話呢,我就先回了,等閒了我拿一點銀錢,麻煩顧媽媽幫我帶給我老子娘。」
說完鴛鴦便急忙出了門。
送完鴛鴦,顧有枝就去了廚房,看著點酒等人在忙碌著,也就不去打擾,轉身出門去了隔壁,一屋子的果香混雜著酒香,聞著都快醉了,看著姑娘們像模像樣的醃著石榴酒。
過去將一瓶瓶分好的石榴酒放置在空檔的地方,瞧著上面都貼了標籤,將給老太太屋裡的酒單獨放在一旁,待會兒一併帶過去。
而另一處的王夫人,帶著抹額歪倒在了床上,由著金釧伺候著喝了湯藥,忍不住又吐了出來。
伏在床沿上,左手捏拳,狠狠地砸在床邊,一雙眼惡狠狠的看著地面,她居然被自己的親妹妹要挾?
想著她一大早口無遮攔的話語,王夫人怎麼都後怕的要命,伸手扯過身旁的金釧,死死的拽著她的衣襟,獰聲問道:「今早薛姨媽來後,屋外可有旁人?」
金釧嚇得跪倒在地上,眼淚直流,一手握著太太的手,聽著太太的話,茫然的搖頭,戰戰兢兢的回道:「沒有,就我一個人在門口守著。」
「可聽見了什麼?」
金釧頓時冷汗直冒,後背直接被沁濕,慌張的擺著雙手,語無倫次的說:「沒有,什麼也沒有聽見,只聽見破碎的聲音,怕太太有事,這才沖了進去。」
王夫人看著她那慌張的樣子,眼眸一深,拽著衣襟的手狠狠一推,將人推倒在地上:「記得你說的話。」
起身,懶洋洋的靠在床上,掀開眼皮問道:「寶玉去了哪兒?」
金釧正蹲在地上擦拭,聞言身子一抖,低了低頭,支支吾吾道:「好像在老太太屋裡用膳,府里的幾個姑娘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