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就不得不說你寶兄弟這事兒,乾的確實不像話。」
寶釵一聽,勾了勾嘴角,不甚在意的說道:「這有什麼,從小生活在這世家之中,多少荒唐事沒聽過?沒見過?我看中的是一個身份,不一定非的是這個人。」
薛姨媽讚賞的點了點頭,不愧是她親自教導的女兒,在她們這些家族之中,多的是迫不得已,難得的是能清醒的看到自己的位置,與其任人宰割,不如放手一搏。
身份可都是靠自己爭取來的。
「你姨媽那裡自是不用擔心,就是老太太那裡,不知道她的心思是什麼。」薛姨媽將香膏抹勻,擦了擦 手,無奈的說道,「就怕她心屬她院子裡那位。」
寶釵聽完,眼神暗了暗,不知想到了什麼,附在母親耳旁低聲說了幾句。
薛姨媽一聽,眼中閃過精光,驚訝的問:「這能行?」
「拿不住老太太的心思,那就滅了妹妹的心思,不也一樣嗎?難道老太太還能強人所難不成?」寶釵拿起帳簿,挑眉看了一眼母親,繼續低頭演算,不再搭理。
「說的沒錯,那就只能委屈一下你姨媽,做個惡人了。」
說完薛姨媽就起身離開了玉芳齋。
「你說什麼!」
王夫人本來聽說自家妹妹過來就已經下意識的頭疼,這會子聽她出的餿主意,更是一下子就驚得從榻上站了起來。
站在廳堂里,轉身看著坐在榻上悠然喝著茶的薛姨媽問道:「你是嫌我這段日子丟人丟的還不夠,讓我去搜自己外甥女的屋子?你怎麼想的出來!你是想我被全京城的人恥笑嗎?」
「這有什麼?自家府里的事,還能傳的出去,那你這當家夫人不是白做了嗎?」薛姨媽看她那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擺了擺手說,「又不是讓你真的去搜,做做樣子罷了。」
站起身,將自家姐姐扶回去坐著,拍了拍肩膀,輕聲說道:「這是多好的機會啊,正好姐夫遞了個名頭給你,搜查禁書,據我所知,這府里閒書最多的可就是那裡了。」
「你姐夫搜的那是一些淫詞艷曲!」
「名頭名頭,不過就是藉口罷了,你又何必當真呢,咱們這麼做,無非是想絕了老太太的念頭罷了,難不成你還真想逆來順受的接受賈敏的女兒?」
「不行,你這主意跟把我的臉扔在地上踩有什麼區別。」王夫人拍開薛姨媽的手,自顧自的坐在一旁,偏頭不搭理她。
「好吧。」薛姨媽捏著帕子擦了擦手,無所謂的說,「我就等著那位頂著酷似賈敏的臉,日日叫你母親的那天,一定很精彩的。」
轉身走到隔扇邊,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扶著門框說道:「誒,你還別說,等兩年那孩子模樣張開了,怕就真是個小賈敏了。」
說完開懷大笑的離開了王夫人的院子。
獨留王夫人枯坐在廳堂里,想著她說的話,氣得她手抖不已。
瞧著戰戰兢兢進屋收拾茶碟的金釧,王夫人恨了又恨,拿起手邊的茶水就潑到了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