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佛堂外,見沒有丫頭婆子守著,轉眸凝視著眼前這個跑的滿頭大汗的人。
本就躁動的情緒,見此心裡的煩躁和鬱氣越發不可收拾。
閉眼,轉身對著佛像拜了拜,點了香,拉著寶玉就出了佛堂。
「誰准你沒有我的應允就闖進去的?我看你是越發放肆了!」
王夫人走到西廂的榻前坐定,啪的一下,將手裡的佛珠手串拍在桌上,冷聲喝道。
寶玉站在堂下被喝的一抖,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潑醒了一般,怯生生的抬頭看著王夫人。
「我…我剛剛聽說太太要闖進林妹妹的院子責罰她,這才失了分寸,還望太太莫怪。」
說罷,雙手握著,俯身像王夫人鞠了一躬。
聽著這話王夫人搭在桌上的手,一瞬間就在不停的顫抖。
「誰說我闖進去了?誰說我要去責罰她了?」王夫人氣結的起身,一步一步的看著寶玉。
她不過是跟薛姨媽在屋子裡說了幾句閒話,怎麼就被他這個孽障給知道了?
再說,就算她真有這個打算,也輪不到他這個做兒子的來質問他的母親!
寶玉被逼的步步後退,眼睛都不敢回看太太,四處躲閃著說:「可外面的人都在這麼說。」
「你說什麼!」
王夫人快步走上前,一把拉過寶玉,攥著他的手,不可置信的問:「誰都知道?你說誰!」
「太太。」寶玉害怕的抬頭,輕輕的掙扎著。
王夫人看著這個兒子,他跟元春不同,他是她拼了命才求來的一個孩子。
生而寶玉,被她給予的厚望,因為不得老爺喜愛。
這才忍痛,甘願將他養在老太太屋裡,哄她老人家開心,只因他是她在這榮國府立身的資本!
她早就看明白了,她的兒子是生生被這後院的脂粉女人和烏障氣給禍害了!
她認命,只要他安分守己,做個閒散公子哥,有他姐姐在宮裡護著,這一生也不錯的。
誰成想啊,他居然把他的多情當作饋贈一般,只要顏色好的,都能分一杯羹,連賈敏的女兒也不放過。
這才是她不能忍的!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她無論如何也會阻止老太太將那姑娘接來京城。
夜色漸漸低沉,屋子裡還沒來的及點燈,昏暗的霞光透過窗子照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