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在屋裡呢,老太太誰也不見。」抬頭看了一眼正房問道,「姑娘醒了嗎?」
「醒了,正洗漱著呢。」
說完就跟著顧有枝一道去了姑娘房裡。
一進屋就瞧著黛玉正在對著鏡子往臉上撲粉,顧有枝好奇的走了過去,見著小臉白撲撲的,失笑的問:「姑娘這是幹嘛呢。」
黛玉瞅著鏡子裡的顧媽媽,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問道:「怎麼樣?說來都怪這幾日點酒餵得太好了,您瞧瞧我這臉色。」
說完站起身,走到顧媽媽身前,揚起臉道:「吶,紅撲撲的,我這不得趕緊補一下,讓外祖母心疼才是。」
又轉身跑到鏡子前坐著,跟著春心兩個人搗鼓了起來:「媽媽去外祖母那裡怎麼說?」
「二太太在裡面呢,說是天還沒亮就去站著了。」
黛玉聞言頓了頓,看著顧媽媽挫敗的樣子,反而安慰道:「沒事兒媽媽,這會子就算是我去了,外祖母也不一定會見我的。」
見收拾的差不多了,黛玉起身:「走吧,用了早膳再說。」
賈母房裡,王夫人從昨夜開始一直頭疼地無法入眠,今日一早便早早的過來候著。
等了良久,才見著老太太被鴛鴦扶了出來,自己連忙走上去想去攙扶,卻被老太太給揮開。
「勞不著你大駕。」賈母走進廳里,坐在榻上,也沒有瞧王夫人一眼,單手撐在引枕上,抵著額頭嘆息。
王夫人急忙跟在老太太身後走了過去,站在老太太面前,難堪的不知道該如何說:「老太太,我...」
賈母一聽見她說話,就睜開眼瞧著,瞧她那半天吐不出一句話的樣子,氣急道:「你什麼?你都敢把手伸進我的院子裡了,你還有什麼難以開口的?」
撲通一聲,王夫人跪在了老太太跟前。
眼裡噙滿淚水,咬牙說道:「老太太,我一時糊塗啊老太太,看著寶玉挨打,我這個做母親的心跟刀割一般,一想到他是被那些作妖的人給害的,我就糊裡糊塗的就聽信了旁人的讒言,想要借著這個機會來收拾一 番後院。」
說著就用手捂住胸口,抬眼看著老太太:「但是我絕對沒有不敬您的意思,也不是針對黛玉,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外甥女,不說將她比作寶玉,但也比旁人要強上幾分,我又怎會故意去刁難她。」
賈母看著王夫人那聲淚俱下的樣子,揮手就將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她的跟前,指著王夫人說道:「你那點心思,騙騙旁人也就罷了,少拿在我眼前糊弄,作妖?作妖與我那外孫女何干?你是怎麼想的,我這老婆子,人老心不老,清楚得很。」
嚇得王夫人一抖,張嘴還想解釋些什麼,但是看著老太太鐵青的臉,嘴裡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泄氣的跪坐在地上,暗自垂淚,短暫的靜謐之後。
王夫人才緩緩開口:「就當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私心罷了,老太太,我知道這事兒是瞞不過你的,我原本也不打算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