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遠遠的瞧著人,亦步亦趨的挪動到賈璉旁邊,低聲問道:「你這是跑哪兒去了?剛剛正找你呢。」
賈璉喘著粗氣說道:「就處理這渾事去了,一打聽到,連忙跑了回來。」
這由頭,說十遍賈蓉都不信。
上下掃了一眼,一臉明了的偏頭看向堂內。
賈璉站在一旁狼狽的扯了扯帽子,心裡暗罵。
只聽前面有人說道:「說到底跟咱們家也沒有關係,薛家只是暫居與此,又沒有利益牽扯,查也查不到咱們頭上來。」
「這可不一定。」說話的是賈赦,只見他摸著鬍鬚看向賈政,意味不明的說,「弟妹與那薛家太太一母同胞,又日日生活在內宅之中,難道會不知道那薛家的營生?」
此話一出,賈政立馬站起身來表態:「我那婦人渾是渾了些,還是知道輕重的,像這種掉腦袋的事,她肯定干不得的。」
聽著前面唇槍舌戰,互相推諉,賈璉站在後面聽得冷汗淋漓。
想著鳳姐那莫名出現的一大筆銀錢,還有平兒含糊其辭的態度。
他要不是擔心惹禍上身,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鳳姐跟前質問她!
沒得跑了,就憑他對鳳姐的了解,貪財好利,沒得好處,別說那是她親姑媽了,就是她親媽,她都懶得看一眼的。
賈璉急的內心焦躁不安,生怕禍端出在他這裡,平白害了一大家子人。
就聽前面繼續說道:「這事宮裡既然還沒有表態,督察院也只說是薛家莊子上出人命的事,沒有混淆販賣私鹽,再說那徐掌印現在也死無對證,說明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沒錯,且王子騰現在身居要職,手裡握著兵權,聖上怎麼也得看在王子騰的份上,給一份薄面。」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紛紛應是。
「但是。」只見賈赦話鋒一轉,看向賈政說道,「這薛家怕是不能再久居府中了,為避免禍端,必須趁早擺脫才行。」
「是這個理,現在看來無事發生,就他那乖張霸道的行事作風,少不得要惹出什麼事來,二老爺可不能婦人之仁,置賈家百年家業於不顧啊。」一位年邁的幕僚俯身說道。
賈政被說的面紅耳赤,連忙起身,側身避過那位幕僚的禮,再三保證道:「這是自然,孰輕孰重,某還是知道的。」
好不容易挨到榮禧堂散了場,賈璉一刻不停的奔回了後院。
留著本欲邀他喝酒的賈蓉,撲了個空,只能遺憾歸去。
賈璉一路很沖直撞的回到鳳姐院子,敲敲打打的動靜驚醒了不少人。
「誰那麼大的膽子,活膩歪了是不是?」平兒披著衣服從東屋出來,還沒仔細瞧見人,就被賈璉一把給推到在了地上。
嫌惡的看著地上的人,賈璉怒目橫眉道:「我看活膩的是你才對!我原以為你們主僕不過是愛點小財,現在才知道,你們真是膽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