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驚了鳥,飛了雀。
榮國府上上下下奔走相告,二太太瘋魔了。
「你們知道嗎?二太太瘋了!傷了寶姑娘!」
「不對不對,是二太太瘋了,傷了林姑娘!」
「是寶姑娘。」
「是林姑娘!我三嫂子家的那丫頭片子親眼看見的,哎喲,說是林姑娘就剩半口氣了,可憐見的。」
「明明說的是寶姑娘渾身是血,昏了過去。」
就在一眾丫頭婆子互相爭論的時候,就見鳳姐帶著人風風火火的朝二太太院裡趕去。
大半夜裡,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婆子,不知從何處拿了傢伙什,紛紛裝模作樣的拿著掃帚在夾道里掃塵揚灰。
沒個幾息,就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婆子背著一身著藍衣的女子,一路小跑的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裡。
牆角邊一個拿著抹布擦牆的婆子,面朝對面拿著掃帚的比了比嘴型,無聲的說道:是林姑娘。
夜明星稀,已到宵禁時刻,空蕩蕩的街道只有一打更的老漢,腰間別著個燈籠,一手提著銅鑼,一手拿梆子。
抬手一敲「嗡」,伴隨著老漢的一聲「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只見街盡頭,一行人抬著兩頂轎子火急火燎的當街跑過,惹得一路上塵土飛揚。
老漢踉蹌的躲到一旁的當鋪柱子後面,看著跑遠的一行人,呸了一口,扯了扯腰帶,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拿著梆子作勢就要扔過去。
當然了,京城重地,膽敢深夜疾行,只怕不是朝廷重臣就是位極人臣的權貴,老漢也只敢過過嘴癮,氣急敗壞的小聲嘟囔著:「趕著去投胎啊!」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扭頭繼續敲鑼打更。
「砰砰!」
急切的敲門聲,敲開了榮國府的側門,門內賴大家的早已在焦急的等待。
聽著敲門聲,趕緊招呼人把門打開,兩頂轎子就這樣抬進了榮國府。
賴大家的低頭垂手,快步走到前面那頂轎子前,看著轎子上的圖徽,恭聲道:「蘇姑娘。」
只聽裡面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淡淡道:「進去吧,別在這兒耽誤了時辰。」
「正是正是。」
賴大家的腆著笑臉,一臉殷勤的看著轎簾,說著就指揮著人,一排排的丫頭提著燈籠,迎著轎子進了內院。
走到垂花門外,轎子坐落了下來。
一雙白皙的手率先打開轎簾,一位身著襲桔黃色衣裙的艷麗女子,自顧自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眼神桀驁而淡漠的掃了一眼四周,緩緩抬起左手,一側候立的丫頭便緊跟著走上前來扶著。
身後緊跟著跟上了幾人,一一等候在黃衣女子的身後,裡面不乏有幾位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