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拉著黛玉的手,輕聲安撫著說:「今兒個太晚了,我又是受了榮國府拜帖而來,不是說話的時候,容我先帶人去王夫人那裡一趟,待你傷好後,我會親自給你下帖子,這段時間你只管好生養傷,其他事自有人去處理。」
捏了捏她的手,宛華就帶著人離開了賈母的內室。
黛玉偏頭躺在床上,看著人影漸行漸遠,張嘴想說什麼,就感受到嗓子一股灼熱的撕扯,只得無奈的放棄。
抬手捂著脖子,輕聲的笑了起來,閉眼在枕頭上埋了埋,安心睡了下去。
春心等人進屋瞧著,悄聲將屋內的燈燭一一熄了,只留下了一盞昏黃的八扇琉璃方燈隱隱發亮。
那廂賈母東梢間內,吳興家的提著裙擺怯怯的進了屋子,一進內就瞧見老太太閉眼一手撐著額頭,端坐在東側的榻上。
吳興家的連忙上前,跪在老太太身前,顫聲道:「望老太太垂憐,我家太太……」
說著吳興家的就落起了淚來,哽咽在原地。
賈母呼吸沉重的嘆氣,無力的揉著眉角,幾息過後,睜眼看向下首的僕婦:「你家太太如何了?大夫怎麼說。」
望著那雙渾濁的眼睛,吳興家的抖了抖身子,連忙回道:「大夫只說是受了刺激,精神恍惚,但是老太太,我家太太現在話不能言,手不能動,聽說太醫院的聖手在這邊,奴婢才斗膽過來看看。」
聽著這話,賈母皺了皺眉,今兒個榮禧堂的事情,她只顧著擔心玉兒,具體的還沒來得及查清,但是聽下面的說王氏應該沒有大礙才對,怎麼片刻的功夫,就這樣了?
「不是說犯了舊疾嗎?怎麼聽你這話到像是中風?」
說著賈母抬眸看向一旁的鴛鴦,就見鴛鴦上前一步,為難的說道:「今兒個夜裡我去瞧了,寶姑娘在裡面寸步不離的守著,也不讓我們進去,說是怕衝撞了,對外確實說的是二太太舊疾犯了。」
平日裡二太太將寶姑娘看作親閨女一樣,鴛鴦等人也不好說什麼,得了回話,也只好回來復命。
下首吳興家的人一聽,心裡暗暗罵起了寶姑娘,她們主子見的污糟事,苦了她們這些做奴才,若是太太出了什麼事,她們又能有什麼好處?
於是吳興家的連忙磕頭叫苦道:「老太太,寶姑娘那是怕您憂心,操心著林姑娘這邊,不敢叫你為太太費神,這才怎麼說的,我們太太著實不太好了。」
賈母聽著一下子沉靜了下來,今兒個榮禧堂鬧這齣,害了玉兒不說,這傳出去,還不曉得外面怎麼議論她們這榮國府!
要是知道這王氏這麼冥頑不靈,不聽教誨,晚間聽說她請了玉兒前去用膳時,就應該攔下來!
她還以為這人想通了,想要緩和彼此的關係,哪成想,差點鬧出人命來,簡直荒唐!
這會兒又聽說寶釵在那處,賈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左右都是為了那點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想著當初王氏的做派,賈母再次感嘆,真是近墨者黑。
愈發不能同意了她與寶玉之間的事。
冷不丁聽著外間傳來聲響,賈母回神望去,就見琥珀垂手進了屋子,屈膝道:「老太太,蘇姑娘在外面候著,說是正好安排人去二太太那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