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站在床頭,聞言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些什麼,就被賈母給攔了下來。
「不用你來說,府里大大小小的大夫都在這裡候著呢,讓他們來說。」說著賈母掃了一眼呆愣的寶釵,轉頭看向一旁那三四個大夫。
「這... ...」幾位大夫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一會兒看看病案,一會兒倒騰著藥箱。
賈母真是沒眼再看下去,搖頭偏向一旁。
賈政站在賈母的身側,看著那亂糟糟的一團,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一般,氣急的開口:「問你們話呢,誰讓你們幹這些有的沒的了,忙活了一夜,連個診斷都沒有,養你們幹什麼吃的!」
「大人饒命。」推攘間出來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躊躇的站了出來,眼神不住的往四處亂瞟,一下子就看見了站在帘子後面的二太太,見她不住的使著眼色,老大夫彎了彎腰,對著賈母等人說道。
「老夫人明鑑,我等為醫數十載,屬實是沒有見過此等病症。」
「是啊是啊。」
「望大人明鑑。」
……
老大夫話音一落,身後的幾名大夫紛紛開始表態。
賈政一聽,這事兒可不得了了,上前一步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寶玉,心情一下子慌亂了起來,雖說他對此子嚴是嚴厲了點,平日裡打罵也是常態,但再如何說也是他的兒子,這好端端的一個人昨兒還活蹦亂跳的,一個晚上就成了這樣,叫他如何接受的了?
「你們這是說的何話?寶玉打一出生就在你們手裡醫治,沒人比你們更知曉他的狀況!這會子倒是推脫起來了,若是治不好,仔細你們的皮!」說著賈政就使人端了個凳子,坐在賈母的下首,臉色鐵青的看著他們。
幾個大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互相對視了一眼,張嘴欲言,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正在他們舉足無措之際,就瞧見王夫人從後面的人群走上前來。
抹著眼淚站在賈政的身旁,拉著他的衣服說道:「老爺又何必為難他們,大夫只是難以開口罷了。」
「有何不好開口的,只管說!」
王夫人一聽,就拿起帕子,借著抹眼淚的功夫,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幾個大夫。
身後一個年輕的男子見狀,伸手推了一把前面的老大夫,一下子將人推了個踉蹌。
無奈,老大夫穩了穩身形,一下子跪倒在了賈母身前,語氣凌亂的說道:「寶二爺這是......這是中了邪了。」
說完就將頭埋在了地上,身後的幾人緊跟著跪了下去,同老大夫一般重複的訴說著剛剛的結論。
賈政一聽,瞬間愣住了,木木的轉頭看向賈母:「中邪?」
說完站起身,走到床頭,伸出手就要去觸碰寶玉,看看他這是中了什麼邪了,卻好巧不巧的被王夫人錯身給格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