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忙慌的幹啥呢,仔細噎著。」
盛了碗璉二奶奶送來湯遞過去,襲人走到寶玉的身後,身後給他輕拍背脊,生怕他把自己折騰壞了。
「不礙事兒,你去把我前幾日調好的胭脂拿來,我給林妹妹送去。」
喝完湯,寶玉就起身進了屋子,翻箱倒櫃的挑了一件新做的衣服給換上,正了正胸前的那塊寶玉,轉身出屋正要出門,就見襲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著自己,好生奇怪的問:「你這是怎麼了?我讓你尋的胭脂呢?」
「算了,我自己去拿。」像是等不及一般,寶玉走到一旁的隔間,只見那一間與內室一般大的房間裡種滿了各色花卉盆栽,中間一張大大的長桌,上面滿是各種大大小小的器皿。
寶玉竟然在自己的院子裡準備了一間製作胭脂水粉的屋子。
這要是讓二老爺知道了怕有是一腦門兒的官司了。
只見寶玉在桌子上挑挑揀揀,一下子選了好幾瓶。
襲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寶玉的身後,見他那樣子自己急的不行,這好端端的怎麼又想起林姑娘了?
思及王夫人的話,若是她看不好寶玉,怕是真的會像彩霞一般被趕出去不可。
連忙伸手拿了寶玉手裡的胭脂,慌亂看了一眼窗外正當頭的太陽,支支吾吾道:「爺,這會兒太陽毒著呢,你還是別出去了。」
寶玉還以為襲人要說什麼呢,這話聽得他笑了起來,抬手就要從襲人懷裡奪回胭脂,毫不在意道:「我又不是個姑娘家,怕什麼太陽。」
哪知襲人左右躲開,硬是不給,這一下子弄得寶玉皺起了眉頭,他本就是叛逆性子,這府里哪個不是順著他來?今日襲人這一反常態的樣子,看得他莫名煩躁了起來。
忍不住呵斥道:「你這是做什麼?我一個爺們兒還得受了你的桎梏不成?」
說完就強硬的拿回了胭脂,甩手出了門。
徒留襲人呆愣的站在原地,在寶玉那冷呵聲中留下兩行清淚。
看著這滿屋子的鮮花,只覺得礙眼的很,到底是個奴才,比不得做主子的命。
而此刻出門的寶玉絲毫沒有覺得有何異常,他現在滿心都是剛剛鳳姐的話。
「瞧瞧,還是我們家寶玉可人,長得多標誌,要我看這府里也就林妹妹與你般配。」
「嫂嫂可別渾說,仔細給人聽到,辱沒了妹妹的名聲。」
「呵,瞧你那臉紅的樣子,真當我不知道你對林妹妹的心思?要我說啊,與其林妹妹嫁出去,還不如你把她娶回來呢。」
「這如何可以?我已於寶姐姐有了婚約。」
「什麼叫婚約?那不過是娘娘的一紙期許罷了,可合了八字?下了定?擬了日子?你啊,就是太老實了,難道你真心想娶的是寶釵而不是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