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並不是熱,不如說是一種酥麻,像是在汲取著什麼,隱約間便給了他一種想法。他頂著被穿刺的痛楚,扔了劍便握住了那柄長矛。
在男子略帶錯愕的神情下,凱亞勾了勾嘴角。
「抱歉哦。」
巨大的冰凌自雙手間迸發,直接將前方凍結,可不知是從何而起的水霧瀰漫,將周遭的一切渲染,只留下一片朦朧,以及模糊不清的虛影。
但當那水霧散去,慌忙跑來的琴定睛一看,見到的便是被凍結在冰凌中的青綠長矛,以及破破爛爛的灰白長袍。
而在這冰凌旁,是慘白著臉的年輕庶務長。
「伊洛克呢?」凱亞喘了口氣,吐出的氣息化為薄霧又隨即消散,「那個人逃掉了。」
「得看著伊洛克,不能讓他在這個時候...」
凱亞說到一半便住了嘴,而琴自然知道他為何如此——順著原來的方向望去,不知何時跪坐在地的男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紅,從噴濺的弧度來看仍能描摹其原先的位置,卻再無人影。
很顯然那個人不僅逃掉了,甚至還有餘力帶走伊洛克。
即便代價是對方的面具以及武器。
這一瞬間無論是凱亞還是琴都感覺到心底發冷,他們明明已經改變了騎士團許多,可在不知不覺間,蒙德城內早已變得腐朽,甚至就連蛀蟲都已深入內里。
凱亞張了張嘴,片刻才對琴道:「沒事吧?」
「沒事,」琴搖搖頭,隨即擔心地看向他,「倒是你,怎麼又這麼亂來。」
琴走上前,似乎想要處理,可見凱亞連自己的大半身體都給凍住,又急得幾乎要罵人:「你肯定是能躲開的吧,不然不會這麼巧。」
凱亞咧嘴:「哪能啊,只是本能反應。」
琴自然是不信他的,即便在表面上看對方算得上是老實、和善,可骨子裡的執著與瘋狂卻掩藏在最深處,每次作戰時最難以想像的策略大多都是由對方提出——再由另一人去冒險執行。
而現在執行者和提出者成為同一人。
想到這琴咬了咬唇,越發覺得自己的無力。她似乎想要說很多,最終卻只是嘆口氣,妥協道:「向教會的人求助吧。」
「如果是前輩在的話,一定不會讓你——」
話到一半琴便知自己說錯了話,好在凱亞只是抿了抿嘴,很快便恢復了笑容。
「當然,畢竟他沖得可是比誰都快,」凱亞打著哈哈,扭過頭看了眼其他人,「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凱亞道:「暫時結束了,琴。」
琴環顧四周,殘破的駐地牆壁,四處覆蓋的冰凌,互相攙扶的騎士以及站在房屋窗前張望的蒙德市民,所有人都亂糟糟的,等待著有人能夠將一切整頓。
琴看向凱亞,後者卻只是搖搖頭,朝她莞爾:「蒙德需要一位足以在大團長外出時帶領他們前進的人,而這個人必然不會出生異國。」
琴心中微動,無奈道:「我們從沒有把你看作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