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實在是說得太明顯,明顯到就算是皮爾扎自己,想起來也都有些心裡打鼓。
當然事情的進展也確實如他所想一般,朝著某種方向進行——金髮的青年眼眸微凝,藍綠像是墜入了夜幕。或許是因為光線被遮擋的緣故,此刻的對方在皮爾扎眼中甚至顯得有些陰沉。
森然冷意瀰漫開來,那是不同於雪山自身所帶的冰寒氣息,而是活躍的冰元素,在雪山這一天然領域的加持下濃郁異常,虎視眈眈地環繞在兩人周身。
可皮爾扎沒有露出半點怯意,就連一絲驚訝都未能顯露,反倒是微笑著,像是篤定了一切一樣,用可以說是平靜的目光注視著青年。
沉默在空氣里瀰漫,而冰寒的冷意如蛇攀爬,帶起陰寒觸感。
好在這種感覺並未維持太久,在皮爾扎忍不住出聲前,金髮的青年就已收回了這些活躍的元素力。
「我沒有想過,」阿貝多,或者說只是有著和阿貝多同樣容貌的不知真實面目者這樣說著,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皮爾扎身邊,半打量半懷念地環顧四周,「最開始沒有想過自己能出來。」
他頓了下,似乎是在自嘲:「也沒想過能活下來。」
皮爾扎沒有接話,倒是[阿貝多]自己順了下去:「不過活著確實比死了強。」
他看向皮爾扎,臉上帶著極淺的笑:「就像你說的那樣。」
這話可真沒法接,皮爾扎腹誹,沒有立刻開口,因為他知道對方需要的並非他的回答,而是自我的沉思。
好在這個[阿貝多]也確實如他所想那般,在短暫的停頓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問的是這個。」
「這個問題不好嗎?」皮爾扎反問。
「不,我覺得很好,」問題很好回答,但這終歸對[阿貝多]來說有些困難,「只是…和預期的不太一樣。」
「我以為你會問關於我的事情,或者我的身份。」[阿貝多]說得很坦然。
這一下算是將兩人心照不宣的那扇窗戶捅破,可皮爾扎也說不上究竟是誰先開始,畢竟從對方選擇用冰元素力幫自己抑制腐蝕時,這一層紙就已岌岌可危,幾乎可以說是可有可無。
但皮爾扎覺得這是一個好的坦誠相待的時機,但凡是晚一天,自己再提起這個話題就會顯得刻意。他舔了下唇角,先前因疼痛而咬破的地方還帶著少許血腥味,讓他的理智回溯。
皮爾扎斟酌了下,終歸是開了口:「我當然好奇,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但是嘛,現在太累了,」皮爾扎這樣說著,就算他的真正目的是得到對方口中的信息,可表面上卻不太在意,甚至還顯露出一絲無奈意味,「沒力氣去管這些事。」
「我只需要知道你沒有傷害我的打算,目前也看不出會危害他人的跡象就夠了,否則一開始也不會選擇帶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