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綢繆的事情,怎能說是擔心呢?」
賈灩到底年輕,不像林如海這樣久經官場情緒收拾得滴水不漏,她有些沉不住氣,反駁林如海道:「莫非老爺的祖父在謀劃這些事情時,就是想著他要失勢了嗎?」
林如海笑了,喟嘆道:「好好的,怎麼就急了呢?」
感覺林如海像是在逗貓。
誰覺得自己像是別人逗弄的小貓,心裡都不會覺得高興。
賈灩抿了抿唇,將手中琥珀色的茶盅往案桌上一放,「晚了,老爺早些安歇。」
語畢,她顧不上什麼禮節,起身作勢就走。
可是她沒能走成,因為林如海眼疾手快,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說不過就想走?」
賈灩心想說不過還留在這兒做什麼?難道跟你大眼瞪小眼?
再說,她走她的,他拉她手腕做什麼?
她用十分譴責的目光瞪向林如海,說:「老爺,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的不成體統。」
林如海:「那你丟下老爺就走,很成體統?」
賈灩不止一次覺得去京城述職回來的林如海變得跟以前不一樣。
在人前仍舊端方穩重,可私下跟她相處時,變得比從前隨意,有時她甚至感覺到林如海刻意拉近兩人的距離。
是史太君跟他說了什麼嗎?
賈灩心裡狐疑著,百思不得其解。
林如海好像是嫌賈灩對他的認識不夠顛覆,又說道:「在這個家裡,我就是體統。」
賈灩感覺麻了,差點想跟林如海說他還是像從前一樣端著架子好些。
好在,林如海說完那番他就是體統的話之後,就變成了平常那樣儒雅端方的模樣,他鬆開了賈灩的手腕。
賈灩得了自由,不動聲色地將手收回來,藏在寬袖之下。
她的舉動落在林如海的眼裡,他眼睛微彎了下,然後溫聲說道:「方才不過逗你玩。你我是夫妻,你擔心的事情,我定會為你解憂。你若希望我向舅兄出言建議在金陵祖墳周圍置辦田產,我找機會與他說了便是。」
賈灩卻面無表情,問道:「逗我好玩嗎?」
林如海也站了起來,雙手負在身後,看著她。
四目相對。
盯。
盯盯盯。
最後,打工人賈灩先敗下陣來,「老爺這趟回京城之後,好像改變了許多。」
林如海聞言,沒有否認,「先前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也有些人放不下。這次回去見老太太,老人家雖然傷心卻豁達,比我看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