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絳玉沉默了片刻,「沒有不喜歡。」
沒有不喜歡,卻也沒說喜歡。
賈灩微微沉吟了下,看向林黛玉,「玉兒呢?」
林黛玉歪頭望著賈灩:「外祖母家規矩很多,從前母親在家裡也還是這樣麼?」
賈敏還沒出嫁的時候,榮國府的排場比如今還要大多了。
賈灩笑著說:「你母親沒出嫁時,這裡的規矩怕是更多。」
林黛玉沉默不語。
林絳玉卻問:「大舅舅為什麼不見太太和我們?」
「回話的人不是說了麼?大舅舅近日身上不大好,怕見了你和姐姐,又想起你們的母親,心裡難過。」
賈灩溫聲跟林絳玉解釋,「你的大舅舅身體不太好,時常要找太醫用藥的。」
說起來,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賈赦確實動不動就說身上不大好,得在家裡養病。
也是,天天聲色犬馬,身體早該被掏空了,不生病才奇怪呢。
在林絳玉心裡,賈灩理應是很受重視的人。
至少在揚州的時候,賈灩都是被人捧著的,林絳玉從來只見旁人想見賈灩,還被賈灩推辭,沒見過賈灩想見誰,卻沒見著的。
如今賈赦稱病,沒有見賈灩。
林絳玉舉一反三,皺著眉頭,一臉正色地跟賈灩說:「大舅舅病得連太太都不能相見,怕不是病得快死了。」
賈灩:「……」
林黛玉:「……」
幸好,林絳玉平時只在太太和姐姐跟前無所忌諱,其他時候都不太愛說話。
賈灩汗顏,連忙摟著林絳玉,「絳兒,話可不能胡說。」
林黛玉也是寒著俏臉,教訓弟弟道:「禍從口出,這裡又不是揚州,你說錯話別人不止取笑你,還會責怪太太。」
林絳玉吐了吐舌頭,「我又沒有和別人胡說。」
要是跟別人胡說,那還得了?
林黛玉捏了捏弟弟的耳朵,問道:「在船上我是怎麼叮囑你的?」
林絳玉被姐姐捏著耳朵,撇了撇嘴,「不懂的事情就不說,有什麼事情覺得奇怪就等無人的時候問姐姐和太太。如果別人問我什麼話,我聽不懂或者不知道怎麼說,就沖他們笑。」
說著,小男孩向姐姐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可愛不敷衍,沒有一絲一毫營業的痕跡。
林黛玉見他那樣,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