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她料理庶務,事事不順心。
前天夜裡指派去看燭火的幾個奴才不小心打了個盹,差點沒將停靈的登仙閣燒了。
在靈堂里負責掛輓聯的奴才,更是不小心將北靜王和平南王的輓聯掛錯了地方,幸虧及時發現,否則便是不得了的大岔子。
內茶房的杯碟茶器天天對不上數,負責收管的幾個奴才相互推諉,都不承認是自己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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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下來,雖然沒有大的紕漏出現,但是小事不斷,王夫人初始心態還算平和,過了兩天,聽到什麼風吹草動,額角的青筋便是不受控制地直跳。
明明都是按照寧國府辦賈赦的葬禮那樣分公的,負責分公的小組組數和人次都一模一樣,在榮國府時一切都有條不紊,到了寧國府卻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而賈珍和賈蓉的葬禮,也要辦七七四十九天。
也就是說,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王夫人想到後面還有一個多月,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樣下去,早晚會出大岔子的。
她知道目前的局面急需轉變,也知道寧國府的這些奴才需要整頓,可她頭疼了整整兩天,想要理出個整頓的頭緒來,卻是徒勞。
王熙鳳這三下五除二,小嘴叭叭地說出寧國府的五大弊病,神態輕鬆,條理分明。
王夫人的心情很複雜,評價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眼力。」
賈灩抿著嘴笑。
金紫千萬誰治國,裙釵一二可齊家。
王熙鳳心思清明,警惕性又高,管家的能力一絕輕塵。
原著里她既管榮國府,又協理寧國府的那個月,可謂得心應手,春風得意。
跟此刻王夫人的狼狽,真是鮮明對比。
賈灩說:「既然你清楚這些事情,大概也有應對的法子。」
「有是有的,只是太太未必會贊同。」
王夫人:「什麼法子?」
王熙鳳喝了點水潤嗓子,說道:「要我說,既然大老爺這個月託了太太料理裡頭的事情,太太就不要擔心會討別人嫌。珍大嫂子與蓉兒媳婦是好性子,平日由著奴才們去,他們才會這般輕慢。如今太太管事,也別管什麼這府里原是這樣那樣的話,只讓他們依著太太的規矩做事就好。犯了錯,甭管是誰,沒得說情,一律打二十板子,再革一月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