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鳳丫頭到底是年輕,不知事情的厲害。昨日東府的大哥哥將焦大趕走了,東府的那些僕婦無不竊竊私語,說焦大即使頂撞了大老爺,也不該這麼對待焦大。昔日老太爺腹背受敵,險些死在戰場,還是焦大不顧自己的生死,背著老太爺奮力殺出包圍的。沒有焦大,哪來如今的東府?他一時酒後失態是可惡,念及昔日他為老太爺的情分,將功補過也就過去了。」
王夫人歪在炕上,很為焦大被送走的事情感到痛心,「如今府里正是辦大事,需要大伙兒齊心協力的時候,這般對待忠心耿耿的老奴才,誰不心裡惶惶的?今日負責奉茶的奴才,不小心出了差錯,我本想嚴罰她,誰知她竟說焦大那樣一心為主的人都被趕走,她被打死了也是正常,說得我頓時冷靜下來。」
這話說的……賈灩側頭看了看王夫人,默默拿起茶壺,給她空了大半的杯子倒成八分滿。
王夫人:「一味嚴罰,也並不是什麼好事,有時還會適得其反。」
賈灩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不能表態,但可以為王夫人提供一點情緒價值。
賈灩:「嫂嫂仁厚,這是兩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王夫人聽賈灩這麼說,臉上神色微霽,笑道:「仁厚管什麼用?那些人也未必念著我的好,說不準如今還為我罰了她一月米糧的事情在心裡頭咒我呢。」
「那是她還沒遇見鳳妹妹和我,若換了我們去處罰她,還得挨十幾二十杖,至少得十天下不了床。」
「因果循環,今日種種,都是日後的因果。」
王夫人語氣無奈,「你們還是年輕,意氣用事,做什麼事情都不考慮後果。」
賈灩聞言,有些莞爾。
凡事不論對錯,只論立場。
又不是聖人,只要在自己的立場和角度,做得沒錯就行。
但她沒跟王夫人說這些,只是陪著喝了一會兒茶,就離開了。
王夫人送賈灩到門口,看著賈灩遠去的身影,思緒卻回到了從前。
她嫁給賈政的時候,賈敏還沒出嫁,那時賈敏在府里受盡寵愛,如今國公府的幾位姑娘,前前後後這麼多人服侍,排場比起賈敏還沒出閣時,還是差遠了。
婚後,她與賈政兩人相敬如賓,跟賈敏的關係也說不上很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