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嬤嬤看著少女捂著嘴巴,瞪大眼睛的模樣,有些好笑,她悄聲問道:「老爺在裡面?」
錦葵捂著嘴巴,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
楊嬤嬤頓時哭笑不得,將錦葵從正房門口拎走。年輕的夫妻分開小半年,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很多事情要做的,她一個小丫頭杵在外面,聽見了什麼不該聽的話可怎麼好?
錦葵被楊嬤嬤拉著走,有些茫然,她小聲跟楊嬤嬤說:「我不在,等會兒太太喊我怎麼辦啊?」
剛才就是太太喊她,她才會在外面等著的啊。
楊嬤嬤十分有經驗地剜了她一眼。
錦葵驀地想到了什麼,俏臉飛紅,低著頭跟楊嬤嬤走了。
賈灩被林如海困在炕上欺負了半天,鬢髮微亂,穿在身上的冬衣襟口也微微敞開,露出線條優美的雪白頸項。
林如海歪在炕上,將不知死活招惹他的年輕女子抱在懷裡,氣息也有些凌亂。
賈灩的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顯得十分乖巧柔順,她輕聲跟林如海說:「我方才讓人去茶房抬了熱水回來,老爺先去清洗換衣,好不好?」
林如海抱著她,一隻手輕拍著她的後背,沒說話。
賈灩見他不說話,也不再詢問。
她乾脆靠著林如海,小聲跟他說起這半年榮國府發生的大事,林如海只是抱著她靜靜地聽。
榮國府的這些大小事情,賈灩和賈政給他的書信里都提過,在信里看到是一回事,聽她用輕柔的嗓音娓娓道來,又是另一回事。
在聽賈灩說到本是在寧國府那邊的喪事結束之後,她就將榮國府的庶務交還給王夫人操持的。誰知王夫人竟然生了重病,一個月前身體才好轉了些,眼看著就要好了,最近又遇上了煩心事,一時鬱結。
「……也不知二嫂嫂今年是不是犯太歲,病情反反覆覆,總是不能好。」賈灩靠著林如海,十分感嘆。
林如海卻挑了挑眉,問道:「可是為了她外甥的事情?」
賈灩十分意外地「咦」了一聲,「老爺也知道蟠哥兒的事情麼?」
林如海:「當初二哥哥給雨村兄安排了應天府府尹的空缺後,雨村兄上任的第一樁案件,便是薛蟠惹下的命案。雨村兄判完此案之後,便分別修書一封送給二兄和我。」
薛蟠能在那樁命案脫身,多虧了賈雨村。
林如海對賈雨村當時的做法不做評價,他只是跟賈灩說:「方才在榮慶堂時,便聽二哥哥跟老太太說因著外甥的病情尚無起色,姨太太帶著姑娘在梨香院照顧外甥,便不到這邊來參加家宴了。在回不羨園時,寶玉又說薛大哥哥不知在外頭惹著什麼人,被人打得身上沒一處好的,睡了好幾天還沒醒。」
賈灩聞言,離開林如海的懷裡,坐了起來。
她跪坐在炕上,一雙明亮的杏眼瞅著林如海,抿嘴笑道:「原來老爺也關心這些事情。」
林如海雙手枕在腦後,黑眸跟她對視著,揶揄反問:「怎麼?老爺不能關心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