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這個念頭,崔翰率走進去從柜子里拿了新毛巾蓋在她頭上,又道:「頭髮...要吹乾才行。」
鄭昭一用毛巾胡亂蹭了兩下頭髮,就不耐煩地丟開。
崔翰率喊她過來,拿了吹風機給她吹頭髮。
鄭昭一看著鏡子裡站在自己身後的崔翰率,他比她高一個頭,抬手晃動吹風機的時候,幾乎是將她圈在了懷裡。
洗手間裡還有未散的水汽和沐浴露的香氣,崔翰率嗅到她發間和自己如出一轍的洗髮露的氣味,後知後覺地認識到此刻的場景充斥著模糊的曖昧。
鄭昭一玩著自己的發尾,因為他的愣神躲了一下,不滿地發出警告:「你燙到我了!」
崔翰率這才立刻將吹風機抬高一些,認真地道歉。
黑色的長髮穿過他的手心,儘管已經非常小心,還是會笨拙地碰到她的耳朵和後頸。
吹風機「呼呼」的工作聲掩去了他轟鳴的心跳,年輕人的心動像是被一顆突然出現的石子打破的平靜水面,暈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好了。」崔翰率放下吹風機,鄭昭一早就站得不耐煩了,說了聲「謝謝啦」就毫不留戀地跑了出去。
崔翰率待她離開,才撐著洗手台低下了頭。
他的心跳...不像話,怎麼可能?
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情緒,崔翰率將窩在沙發上的鄭昭一喚回了臥室,然後自己簡單地沖了個澡,在沙發上躺下來。
在鄭昭一過得越來越自由的時間裡,崔翰率卻滋長出更多的焦躁和不安來。
鄭昭一對他有一種天然的親昵和依賴,崔翰率不知道那是不是所謂的「雛鳥情結」,所以是完全被動的。
「是什麼?牛排?」
崔翰率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小腦袋,無奈地擋了一下,道:「去坐著,這里危險。」
貓的特性讓她走路都是悄無聲息的,以至於崔翰率總是毫無防備地被她驚到,到現在已經習慣了。
距離兵荒馬亂的突變,已經過去了五日,中間有一天崔翰率回了趟家和家人吃飯,也沒留宿,說是擔心Winnie就趕了回來。
妹妹還問他為什麼不將Winnie帶回家,崔翰率稱她膽小,怕她應激搪塞過去,連查看家裡監控都是偷偷摸摸的。
那天回家的時候已是深夜,家裡的燈還亮著,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鄭昭一扭過頭來高興地叫他的名字:「崔翰率!」
崔翰率並不在意敬語平語的問題,對於小他五歲的鄭昭一直呼他姓名這件事也接受良好。
但是,看著趴在沙發上喊他名字的鄭昭一,他的心臟還是不可避免地,漏跳了一拍。
就像現在。
「崔翰率,吃完飯可以一起看電影嗎?」
鄭昭一對他的推拒不為所動,依舊站在邊上,歪著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