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神筠望著他,天穹雪重如傾,檐下冰反照出沈霜野眉眼,如遇霜雪更顯清絕。
這樣一個矜貴從容的人物,說出來的話真是討人喜歡。
喉結在領口滑動,隨著謝神筠的目光吞咽去了腹部,腰間革帶掐出勁腰,在呼吸間有隱約的起伏。
謝神筠似乎已經用眼神看透了他沒穿衣服的事實。
「原來侯爺是這樣不要臉的人。」謝神筠道。
檐下風雪吹徹,謝神筠沒給他反駁的機會,緊接著說,「不過侯爺看來還是不會算帳,要是去年燕州城那十三車絲帛沒賣,你又哪裡會缺衣服穿呢。」
沈霜野心下有了計較。果然是為著那批貢物來的。
「看來郡主今日是要債來了。」沈霜野說。
「原來侯爺就是這樣想我的?送出去的東西還要回來,沒得被你罵小氣。」謝神筠道,「我請侯爺睡過明絲,吃過餛飩,侯爺不記著我的好便罷了,怎麼偏把人往壞處想。」
「我這人就是這樣,」沈霜野慢條斯理道,「心腸黑,見不得別人好。」
「是見不得我好吧?」許是風卷著雪沫飄進來,謝神筠說完便抿了抿唇,她從袖裡另外拿了張絲帕,慢條斯理挨過唇角,半真半假道,「侯爺待我甚是苛刻。」
沈霜野原本已經忘了拒婚的事,被謝神筠綿里藏針一激冷不丁又想了起來。
他不動聲色道:「郡主這是說的哪裡話,你站得高,自然有人盯著你的一舉一動,好與不好,我說了不算。」
「侯爺是股肱之臣,位高權重,你說了都不算,那誰說了算。」謝神筠看著他,溫聲說。
她微抿的唇角還有一絲潤。
沈霜野掩在袖中的手指動了動:「我倒是想不到,原來我在郡主心中這樣重要。」
「當然重要了,只是可惜,侯爺在宣世子心中似乎不怎麼重要,」謝神筠學著沈霜野的語氣,「宣世子財大氣粗,明泉錦都能隨手一送,怎麼反而沒有孝敬你這個做哥哥的。」
她特地提起宣藍藍,又提起明泉錦。沈霜野目光徹底冷下去:「你什麼意思?」
謝神筠將絲帕慢條斯理地在沈霜野刀上系了個結,長長的絲帛被風吹動,卷過她手指。
她似乎很是喜歡沈霜野這把刀,總想在刀柄上留個自己的痕跡,又或者純粹是懶得找地方扔,把他的刀柄當成了廢物簍。
「一寸絲錦一寸金,去年江淮遭災,絲綢減產,這明泉錦寸絲難得,就這,還是去年的存貨,宣世子手段通天,侯爺日後也不必再為這個表弟操心了。」謝神筠勾過雪絲,迎上沈霜野的目光。
大周的絲路貫穿南北,南邊的風物賣去北方和域外都要往北境過,沈霜野手裡握著這條商路的命脈,也握著天下風物的走勢,對此再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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