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偏僻,無甚人來往,但遠處人影憧憧、喧囂鼎沸,塵世煙火氣吹散了肅殺氛圍,叫人的心都在這喧囂中安定下來,有恍如隔世之感。
宣藍藍喜道:「靠岸了!」
這日原是游湖賞春散心,過得卻叫人心驚膽戰,宣藍藍早就受不了了,第一個跳下船去,下船時腿一軟,後怕都浮出來,險些栽倒在地。阿煙嫌棄地扶了他一把,又順手在他背上一抹,把手擦乾淨了,這才轉身去扶謝神筠。
宣藍藍對此一無所覺,下了船之後他本能的想往人多的地方去,但又不敢孤身一人,只好站在船下躊躇。
謝神筠出行時皆有禁軍護衛,要不了多久就會趕來。
沈霜野最後下船,站在柳樹垂影中,隱約現出一線雪亮刀鋒。
「若刺客真因貢物而來,那今日風雲皆因你而起,你才是罪魁,」沈霜野道,「你在買回那批貢物時算的就是今日。」
慶州礦山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陸庭梧太狠了,他炸掉了礦山,也抹掉了自己在這件事中的所有痕跡,謝神筠扳不倒陸庭梧,但她不會甘心讓諸般謀劃都付諸流水。
此前她按下了慶州私鑄兵甲的事,甘心讓俞辛鴻替罪而死,是因為她還有後招。
謝神筠沒有承認,轉而問:「侯爺難道不好奇那批貢物從何而來?」
沈霜野繃緊了手背。
貢物的來處被他們心照不宣地忽略,是因為它非常關鍵。
「年前太子殿下要翻徐壽二州的貢船案,但最終無功而返,」沈霜野在兵部看過剿匪的卷宗,「這案子最開始便是因為兩船貢物被劫,最後剿匪時卻沒有提及貢物去向。」
沈霜野直截了當地道,「瑤華郡主神通廣大。」
現在回想,謝神筠向他透露私鑄兵甲案中有她的手筆正是俞辛鴻入獄之後、太子要查貢船案。
私鑄兵甲案是謝神筠的第一把刀,貢船案是第二把。
「侯爺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真的神通廣大貢船案就不會只是以府兵通匪結案。」謝神筠的冷酷殘忍在這句話里彰顯得淋漓盡致。
她在暗示沈霜野府兵通匪的真相。
「你知道慶州失蹤的章尋是徐州被流放的府兵之一吧?流放至慶州的府兵只活了他一個,因為俞辛鴻在礦山案之前就吩咐人秘密地殺掉他們了,要在礦上偽裝出意外很容易,但俞辛鴻為什麼要殺他?」
沈霜野微微眯眼:「你在找他,不僅是因為他握著慶州礦山的證據。府兵通匪的案子同樣有蹊蹺,貢物被劫和你有關。」
「貢物被劫就是關鍵。府兵被滅口只意味著一件事,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呈堂證供。」謝神筠道,「私鑄兵甲算什麼,鑄出來的兵甲被送到了哪裡才是重點,又是誰在用這些兵甲?侯爺是帶兵之人,你應當比我更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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