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盈盈笑了一下,她帶兵打仗那麼多年,各種陰謀陽謀都是她玩兒剩下的東西。
「盯著太極宮那把椅子的可不止是你我二人啊。」宣盈盈意味深長道。
她迎著天光,沒有看謝神筠,「你既然已經知道宣藍藍是靖王遺孤,那你猜一猜,沈疏遠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我很早的時候就知道宣雲望不是我的親弟弟了,我阿耶和衛國公視他為奇貨可居,他們甘冒欺君之罪保下一個靖王遺孤可不僅僅是為了那點情誼,我想要從龍之功,你覺得沈霜野想要什麼呢?」
「不過他這個人比我聰明,也比我會裝。」宣盈盈道,「他光風霽月自矜桀驁的形象立得太好,把皇帝和你我都騙了過去。」
皇帝在清靜殿外設局,意圖把亂黨餘孽一網打盡,他憑什麼敢這樣做?
「除夕之前,天子病重,秘密下詔令沈霜野帶兵回京。」
宣盈盈道,「今日過後,無論太極宮中誰輸誰贏,沈霜野都可以立即以勤王的名義出兵長安。」
沈霜野有皇帝密詔在手,又有燕北鐵騎為倚仗,誰當皇帝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讓誰當皇帝。
宣盈盈在看到沈霜野出現在太極宮中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他在打什麼算盤。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沈霜野要當那個獵人。
「阿暮,長點心吧。」宣盈盈語重心長道,「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的。」
她這個人很小心眼的,看沈霜野不順眼也很久了。
她不僅僅是在提醒謝神筠小心,還在光明正大地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謝神筠疑心這樣重的一個人,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人,她永遠都會懷疑身邊的一切。
不能交付信任的枕邊人,能走多遠?
「沒事,」謝神筠沒什麼表情,聽她說完了話,起身離開,道,「我也沒有很善良。」
——
瞿星橋控制住了含元殿,李璨還沒有死,但也離死不遠了。
含元殿為天子議政之所,入殿覲見均須卸下刀兵,但此刻殿裡殿外盡為帶刀侍衛,名為護駕,實為威脅。
謝神筠跨入殿中,左右為她挑起帷幔,便到了御榻之前。
「陛下放心,亂臣賊子已悉數剿滅,臣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謝神筠溫聲道。
她沒有提先前皇帝駕崩的死訊,也沒有提及清靜殿火災,恭敬臣服的姿態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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