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差得太遠了。
只有最初相逢那一下,是有交點的,往後的每一天,其實都是越走越遠。
他根本不理解邢代容,邢代容也不理解他。
他們只在那剎那碰撞的時候,瘋狂的相愛,愛得死去活來,愛得濃烈深厚,可到底,他們之間,隔著千萬座長滿刀片的大山。
那是他們中間的差距。
每往前一步,刀片就會把他們倆的腳底磨得鮮血淋漓。
相愛容易,相處太難。
程雲朔想不通想不透,他瘋狂給自己灌酒,滿腦子想著邢代容那些不好才把心裡頭的慌張惶然給壓下去。
畢竟,邢代容說他是負心漢,說他是騙子。
那他就是了。
就這樣吧。
第二天。
程雲朔從宿醉中醒過來。
他去了都尉府心不在焉的當了一天差,到了晚上的時候,才回到侯府。
一進侯府,他便是感受到了異樣。
下人們都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他沒回自己院子,在要去搖光閣的路上遲疑了一下,因為他怕路過月容閣,怕又見到邢代容。
怕看到她,她就發瘋,怕又跟她吵。
她真是煩死了。
他直接去了陸令筠的院子。
可一進陸令筠的院子,他就發現了更多的不同。
幾個尼姑在陸令筠院子裡。
「法事辦個三天吧。」
「是,少夫人。」
「什麼法事?」
程雲朔的聲音響起,他提步走進了屋裡。
陸令筠看到神情憔悴的程雲朔,眼裡多了幾分失望,「世子爺回來了。」
恰這時,屋子裡傳來孩子們的尖細的啼哭聲。
小薇和小琴急急把兩個孩子抱出來。
這正是邢代容昨天生的雙生子,一對龍鳳胎。
要命的,邢代容明明還算足月生,這兩個孩子卻比小秉安還小一大圈,尤其是小女兒,昨天生出來的時候是個死胎。
陸令筠不放棄,堅決要救,把死胎吊回了一口氣。
而大一點的兒子身子一樣弱得可憐,跟個小貓仔一樣,好似多顛一下,便是活不了了。
陸令筠守著這倆孩子大半夜,勉勉強強把他們都看活了過來。
「慢點慢點。」
陸令筠小心輕柔道,一左一右接過孩子開始哄。
程雲朔見到兩個剛出生的孩子一怔,繼而眼底都是驚喜道,「她生的。」
「是的,邢姨娘生了一對龍鳳胎。」陸令筠語氣發冷道。
程雲朔眼裡是比看到小秉安出生更濃的喜悅,他忍不住上前想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