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初拿了條毯子出來給他蓋上,「晚上溫度降得快,披著點,小心著涼。」
周景戎無所謂,自然道:「這不有你在嗎。」
此刻可能連周景戎都沒意識到,自從與陸初同居,就一直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只要陸初在他就什麼都不用考慮,他皺個眉陸初都能立馬猜到他哪裡不舒服,以至於他最後連皺眉的機會都沒有。
陸初也不反駁,默默幫他調高躺椅並續上杯中喝空的椰汁。
少年的側顏匿在明暗交界的光影中,流暢的骨骼被光滑細膩的皮膚包裹讓人找不出絲毫瑕疵,這對近在咫尺的周景戎而言,恐怕連呼吸都是一種赤裸裸的勾引。
腦中和秦宇商量了好幾天的三十六計在此刻蕩然無存,周景戎快速摟住陸初的腰,借勢將人放倒壓在身下,「小兔子,還記得那天在醫院答應過什麼嗎?」
「不記得……」陸初逃避似的錯開臉,殊不知熟透的耳尖完全暴露在周景戎的目光下。
「沒關係,我記得就行了。」周景戎好笑地堵上他的唇,唇舌纏綿間還有椰汁清甜的芳香,一隻手熟門熟路地拿住了陸初的小兄弟。
拉垮的獵手各有各的拉垮,但出色的獵手一定足夠流氓,恰恰周景戎正是流氓中的流氓。
陸初一貫冷淡自持的表象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打破那麼一點,渾身的皮膚被周景戎撩撥得滾燙,未知的隱秘讓他雙眸凝了一層我見猶憐的霧氣,不安且無助。
「周哥,不行……」
周景戎能聽他的嗎?就像一小孩兒對著櫥窗里的蛋糕看得著吃不到,每天光流口水了,現在人把櫥窗撤了蛋糕包裝拆了擺到你嘴邊,這能忍住不吃?
陸初瞳孔突然一縮,看到救星似的驚喜,「海……海豚出來了!」
薄暮流雲,煙霞飛卷,成群的海豚爭相躍出海面,鎏金的夕陽投在海面上與之相映成畫。
周景戎為海豚蹲了整整一天,果然暫時放過陸初起身奔到夾板邊緣,「還真挺好看的,楚默果然沒騙我。」
聽到這個名字,陸初臉色不自然地變了一下。當然周景戎並未察覺,興奮地搬出專業人員指定的魚蝦給海豚投食,還能聽到從不遠處其他船隻傳來的驚喜尖叫及悠揚的手風琴聲。
遠離都市繁華的燈紅酒綠,幾乎沒有人會拒絕這番最別致的風光,即便是愛慣了花天酒地的周景戎也忍不住驚嘆,「真挺不一般的,怪不得能入楚默的眼。」
周景戎從來不避諱在陸初面前提起他曾經一見鍾情的舞皇楚默,就剛才短短几分鐘便提了兩遍。
陸初面上風平浪靜,「美好的事物當然人人都嚮往。」
「廢話,你不喜歡嗎?」
「喜歡。」陸初背靠欄杆側首看著撒歡撒得不亦樂乎的周景戎,幽深的雙眸探不到底,「只是突然想起加繆的一句話,他說『美把人們驅向絕望,讓我們見過其驚鴻一瞥的永恆,便要為此一輩子去苦苦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