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網線的交流少了許多生動,周景戎想像不出陸初在屏幕前的各種反應,兩人的關係仿佛一夜回到解放前。
在陸初又一次不咸不淡地掛掉他電話時,周景戎當即訂了去Y鎮的車票。
周景戎辦事一向沒有規律條理,也不管事情後果如何,只是想到了就一定要去做。
譬如現在他想他的小兔子了,就一定要儘快見到。
Y鎮偏遠落後,百來公里都沒有機場,周景戎在綠皮火車上搖搖晃晃顛簸了十幾個小時終於到了。
出站口,周景戎舉目望天望地,悲催地發現自己竟然忘了問陸初住哪兒,現在打電話問還有個屁的驚喜。
「操!」
周景戎煩躁地罵了一聲,這一操不要緊,關鍵還真把陸初操出來了。
「周哥?你怎麼在這?」陸初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搭白色圍巾,往下是米色西裝褲和周景戎送的一雙鹿茸軟底皮鞋,再平常不過甚至有點臃腫的裝束,卻因為穿在他身上就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Y鎮溫度比上海低不少,陸初鼻尖有些微泛紅,被凍得可憐兮兮。周景戎從沒見過這樣的陸初,但無論陸初什麼樣子,都能把他迷得神魂顛倒就是了。
要不怎麼說緣分天註定呢,這麼大的Y鎮,這麼大的車站,春節之後的人流量可想而知。
但他們分秒未差,不偏不倚在恰恰剛好的時間遇到了對方。
周景戎上一秒的煩躁已然驅淨,笑容和熙得如同冬日暖陽,「想你了,所以就來了唄。」走近在陸初天然呆的臉上掐了一把,「那你呢?有沒有想我?」
陸初回過神點點頭,「想的。」
「有多想?」
陸初還真思考了一下,「可能……比你想我更多一點。」
周景戎開心了,雙手伸進陸初的圍巾貼著他脖子取暖,不依不饒,「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因為在等著你來找我。」陸初摘下圍巾給周景戎戴好,用手包裹住周景戎凍紅的手揉了揉,然後塞進上衣兜里。
「欲擒故縱?」如果不是Y鎮民風淳樸,周景戎怕被人當猴子圍觀,他真想立刻強吻陸初,一直吻到兩腿發軟喘不過氣來。
陸初沒說話,把他牽到附近咖啡店點了兩杯熱巧克力,一口下去,一股暖流從胃部慢慢滲透四肢百骸,周景戎徹底舒服了。
「其實,我沒想過你會來。」陸初繼續剛才的問題。
「我也沒想到,可能真的太想你了,哈哈哈。」周景戎笑得不太自然,也不知陸初有沒有察覺出什麼。
明明就是他故意欺騙拋下陸初獨自去了上海,為什麼又不遠千里跑來了Y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