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們早已準備好了熱水和新的衣袍。
蘇憫倒是沒有洗澡還要讓別人伺候的癖好,隔著一層屏風,裡頭修建了一根護欄,讓他能自如的脫去衣服進入浴池。
他的腳雖然無甚知覺,但憑藉著外力總能走幾步。
章棲抱著蘇憫到了屏風內,便被揮退。
他沉默的站在屏風外,看著另一側的空間裡那道纖細曼妙的身影一件件脫下身上所有衣物,然後扶著護欄步履蹣跚的走向浴池。
分明是金枝玉葉,日日用著錦衣玉食,可卻被困在這方小小天地,被外人揣測,被僕人輕視。
只能依靠他,小小一團縮在他懷裡才能做所有事情。
他,章棲,才是蘇憫唯一的依靠。
蘇憫沒在浴池待太久,泡了一會便上來,穿上一件白色的袍子,便坐著喊章棲過來。
他頭髮還沒擦,帶著水珠滴落,慢慢浸濕他那件白袍,布料逐漸變得透明,章棲進來時,甚至一抬眼看到他近乎透明的胸前。
那股甜膩的香氣在熱氣蒸騰中愈發濃烈,從蘇憫裸露的皮肉中漸漸溢出。
蘇憫向他伸手,示意抱去房間。
章棲沒聽他的話,找了一塊白布,跪到蘇憫身後,替他擦拭頭髮。
即便是夏日,晚間的天氣對蘇憫來說也有些寒涼,要是這樣出去,第二天又該著涼了。
蘇憫對章棲的不聽話有些生氣,章棲對他似乎是無底線的包容,不管是因為隱藏身份還是什麼。
總之在這樣的嬌慣下,蘇憫那一點微妙的脾性又蹦了出來。
他一邊指揮著章棲:「脖子那裡,還沒擦乾淨」,一邊又仰著頭皺著眉責怪章棲:「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是不是不把我當你的主人?」
任誰來了都要說一句他驕縱蠻橫。
章棲在身後小心翼翼的擦拭,還要面對小主人的刁難,「我只是不想主人第二天著涼生病。」
蘇憫才不管,他這驕縱的性格也不知是誰寵出來的,閉著眼睛讓章棲給他換一件袍子,又開口責怪:「你再這樣不聽話,我就不要你了。」
他聽見章棲輕飄飄的詢問:「主人要換誰來伺候你?」
反問的蘇憫有些面紅耳赤,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個蹬鼻子上臉的性子。
章棲依舊動作輕柔的為他系系帶,蘇憫睜開眼睛看到的還是一副老實模樣跪在他身前的章棲,惱羞成怒,又上手打了章棲一巴掌。
在熱氣蒸騰下,他的唇變得更加鮮紅,白色的衣袍,白色的肌膚,黑色的眉眼,紅色的唇,還有纖長的手指。
蘇憫就這樣坐在那,像是吸人精氣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