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瓊點頭應了一聲,率先邁步出了書房。
「等等!」長熒突然叫住了宣瓊,「這個是你剛從雜物間帶出來的東西嗎?」
宣瓊回頭。雜物間的門口,長熒單膝跪地,撿起了一隻灰塵撲撲的錦囊。錦囊表面的花紋與顏色被浮塵覆蓋,已經看不清晰了。邊角因為潮濕和蟲蛀,有了腐爛的破洞,露出裡面黑黃不分的東西的一角。
打開綑紮繁瑣的繩結,袋子裡面一股腐朽衰敗的枯木氣息,帶著久不見陽光陰濕在土壤中的霉味。
並不難聞。
仿佛黃昏日暮時分,打開了一扇從未涉足過的藏書室的門,一瞬間滿室的木香墨香混雜而出,連帶著塵土都有了一絲溫暖的氣息。
長熒就以跪坐的姿勢,取出了兩張破舊泛黃的紙。
「『金秋』……什麼,『安』……你抖什麼我還沒看清。」
宣瓊的聲音忽地出現在長熒身後,嚇得長熒一哆嗦險些向後仰倒,多虧宣瓊站在後面。
長熒借力站了起來,起身時抓著宣瓊的手,故意使勁捏了捏。在掌心撓了幾下當作宣洩。
「你走路沒聲,然後又突然說話,怪嚇人的。」長熒拍了拍身上的灰。
宣瓊笑出了聲,他湊到長熒耳邊,揶揄道:「不會吧,密室扮鬼都沒嚇到你,這就把你嚇到了?」
長熒斜眼看了他一眼,低聲道:「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宣瓊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長熒發紅的耳廓,盯著那顏色從白到粉嫩再到番茄紅,不由得輕笑出聲。
溫熱的氣息輕撫過敏感的耳朵,長熒忍住癢意,冷著臉轉身:「那只能說明你……」
說,說明……
宣瓊比長熒高了十幾公分,方才彎腰低頭在長熒耳邊惡作劇一般挑釁。此時長熒轉過身恰與宣瓊面面相覷,二人間隔不足一拳。
面前這人肩上垂下來的黑髮剛好搭在長熒金色的碎發上,長熒往後彎了彎腰,退了半步。
「說明什麼?我什麼?」宣瓊虛虛託了一下長熒,下一秒胸口處又傳來了熟悉的痛感,「嘶,好疼……你手上都是灰,你看著印,第二次了,你那麼使勁做什麼……」
每次都用摸了髒東西的手去推他,就好像故意的一般。
「我慣用左手,你靠我那麼近說話不舒服。」長熒看他用清潔術法一遍又一遍處理胸口的污漬,勾了勾唇,「我可不願意跟大男人面對面說話。」
「嘿!這片兒除了你就我,你沒機會挑三揀四。」宣瓊摸了摸自己下巴,胳膊肘頂了一下長熒的肩,「換句話說,如果我出不去了,就只能咱倆湊合湊合過日子了。」
長熒保持微笑,道:「我會有辦法送你出去。」
「不過說真的,我覺得我挺養眼的,就算跟你面對面你也不虧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