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而已。」長熒自我催眠道,「沒事的……沒事的……」
閃閃愣神之際,盈漪將他掀翻在地,大力將他摁在地面上。
閃閃來不及錯愕,便被皮肉刺穿的痛苦奪去了全部注意力。
「盈……漪……」
盈漪枯瘦的身體壓在閃閃身上,硬邦邦的骨頭像鎖鏈一樣桎梏著他的雙手。盈漪鬼魅般不似人形的身影落在閃閃脖頸間。閃閃只覺得一陣刺骨寒冷的氣息拂過,脖頸處便被尖銳的牙齒刺破。
「盈漪!你做什麼!別……疼,我疼,我疼!」閃閃驚慌掙扎。
「閃閃!」宣瓊與扶搖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尋找,終於找到了果神的院落。他聽見室內傳來的聲音,穿牆而過進去便看見眼前這一幕。
閃閃壓抑著自己脫口而出的嗚咽,緊咬唇瓣。鎖骨之上,傳來劇烈的痛意,汩汩血液被大力吸出。
盈漪在飲他的血!
「混蛋!」宣瓊猛然衝上去推盈漪,誰管她是不是女人。
自然是撲了個空。
「扶搖,我……」宣瓊眼神冰冷至極,憤恨的收了手,「這些人究竟是什麼東西,敢這樣……」
「主……主人……沒用的,主人。」扶搖弱弱出聲,拉了拉宣瓊的衣角,「我們只能找機會……」
「若我……」宣瓊抬手,盯著自己手指尖,長吁一口氣,「若……」
無論是扶搖還是崇光,破陣之法只會兩種,一種是不損害法陣,撕開口子供人進出,另外一種就是將法陣里的一切徹底絞殺。但是精通陣法之道的修士,哪怕是夢陣,也有方法能把人直接帶出來。
宣瓊專修劍道與符咒,陣法一門尚未精進,此刻無比痛恨自己閱歷尚淺。
屋外的大風兇狠地擊打著搖搖欲墜的柴門,吱呀哐嘰聲不絕於耳,那頻率無比巧合地與閃閃心裡那簇火的躁動相契合,紊亂的,毫無規律的。如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用尖銳的東西刺穿人的心口。
良久,久到閃閃手腳冰涼,盈漪才顫抖著抬起鮮血漫布的臉。一雙大眼睛向外凸出布滿血絲,失去了往日的靈動,充斥著貪婪與罪惡,像極了扼喉而死的屍體。
「盈,盈漪。」閃閃無力開口,聲音如破舊的木輪,「你……」
「哈哈,哈哈哈……」盈漪抓住閃閃的頭髮,迫使他揚起了頭,「原來如此,哈……原來你的血才有用!哈哈哈!」
閃閃悶哼一聲,傷口開裂再次湧出血液。
「什麼……」
好疼,真的,好疼。
長熒在閃閃身體裡又一次承受著這樣的痛苦,記憶里便是如此……
盈漪輕輕舐過那流著鮮血的傷口,眼裡盛滿癲狂與喜悅:「你的血啊,可以救人,可以救人呢!」